第十二章 生辰刺杀

朱由校伸手将客巴巴搀扶起来，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奉圣夫人何必悲伤，今天是你生辰之日，理应高兴才是。”

除此之外，却并无他话。

大明皇帝转身离去，谁也不知道圣心何意，却不由地感觉身上涌起一股寒流，如芒刺在背。

就凭朱由校遇险时临危不惧、泰然处之的真龙本色，足以令在场所有人对他大为改观，或许这位酷爱木工匠艺的皇帝，并非人们所认为那般不堪大任。

第二天，刺杀一事震惊朝野。

京师重地竟闹出这样的动乱，而被刺杀的目光还是堂堂大明皇帝，这还得了。

京营总督、内监衙门、以及负责皇城治安的羽林军各卫，相干人等都难辞其咎，一时间人人自危，惶急不安。

魏忠贤赶在今日早朝前，私下觐见皇帝朱由校，他上呈一份嫌犯名单，并通报了对昨日刺杀事件的调查进展。

“陛下，小人以为此事必须严查到底，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我已下令东厂明察暗访，务必找出蛛丝马迹，将客氏一门的罪行公之于众！”

朱由校看了看嫌犯名单，笑道：“小鱼小虾，也值得大做文章？你是要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朕说对了吗？”

魏忠贤有些难堪，怎么皇帝愈发精明睿智，连自己这点小心思也被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他只能生硬地辩解道，“陛下，此名单中的人多半与客氏来往甚密，即便没有直接参与，也必然心怀异志，不得不防啊。”

朱由校心里跟明镜似的，名单中有好几人都是魏忠贤的政敌，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打击阉党的急先锋。魏忠贤想要借此机会铲除异己，也从侧面反映出这些人是有点本事的。

眼下虽然要利用魏忠贤打压东林党，但也决不能让阉党势力过于膨胀，如何居中制衡，因势利导，便是帝王之术。

“你们东厂平日里党同伐异，无孔不入，怎么这些本事现在都用不上了？就没有说些朕不知道的事？”

魏忠贤连连点头，答道：“陛下圣明，眼下已抓获几名嫌烦，他们连日来频繁进出客氏府邸，想必跟刺杀事件有莫大关联。”

“无需三日，便能让他们如实交代。”

“另外，刺杀当天夜里，京营各卫军中包括锦衣卫及四卫营都有异动。”

朱由校略显沉重地点了点头，他并不担心客氏一门能掀起多大风浪，却唯独警惕京营中包藏祸心者，会顺势而为，祸乱超纲。

想当年大明二十六卫军，皆为皇帝亲军，皆是出自各部队中的精锐。可时至今日，这二十六卫军逐渐式微，不仅战斗力和普通部队并无明显区别，而且半数指挥权已落入军部手中。

这对皇帝来说，是个危险的信号，朱由校登记之后最先要解决的顽疾之一，便是改建大明军制，重现昔日威武昂扬的军容军纪。

只是这些计划，还未到时机透露给魏忠贤。

朱由校平静地说道：“客氏没有染指军营的能力，给我查出这些异动背后的主使者是何人，查不出来你就提头来见朕！”

魏忠贤领命而去，皇帝这番话说得极重，表明事情的重要性不容有失。

而他心中还有一团疑云想要解开，便是昨日护在皇帝身边的那四名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