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究竟为谁尽忠？

“尽忠.是个好名字，可惜朕不清楚，你是为谁尽忠？”

“为你自己？还是为朕？”

“启禀陛下，小人对陛下忠心不二，披肝沥胆，此心日月可鉴！”

朱由校终于满意地笑了起来。

“魏忠贤啊，你要清楚朕的龙书案上，每天都有许多参奏你的奏折。知道为什么朕没有理会，还要将你留在身边吗？”

“请陛下明示。”

“朕要你在群臣面前，当一条凶狠残暴的狗，而回到朕面前时，却只能是一只俯首帖耳的兔子！”

魏忠贤连连点头，此时他能明显感觉到，皇帝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雷霆之威，以及那若隐似现的无尽杀意。

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滴落，魏忠贤久久不敢起身仰视皇帝，直到听见马蹄声传来，他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而皇帝此时已摆驾启程。

受到敲打的魏忠贤心有余悸，他终于明白这位整日醉心于木工匠艺的皇帝，乃是一条隐龙。

当这条龙抬起头来时，自己是显得那么的渺小无助，其中滋味只要亲身体会一次，便不敢再有任何僭越之心。

回到魏府，魏忠贤便撒出麾下党羽，发誓要将那些造谣生事的逆贼捉拿归案，并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他心中很清楚，擅于利用民间舆论制造事端的手段，往往是东林党的拿手好戏。

这些食古不化的腐儒，搬出这些伎俩屡试不爽，但他从来就没有惧怕过。

“赵南星，这次我要让你羽翼尽失，这辈子都别想再抬起头来！”

烛影摇曳中，魏忠贤的面庞在明暗交替间若隐若现。

而他这次所要打击的对象，除了冥顽不灵的东林党之外，更有其他之前从未涉及过的目标，尽管这并非出自他的意愿，但事已至此，不得不为！

其后连续几日中，不断有疑犯被押入东厂大牢。

其中不乏颇具名望的士林子弟，以及朝中重臣们的门生故吏，他们无一例外都跟近日来的谣言有所关联，在疾风骤雨般的风波中，无人可以置身事外。

这天，刑部员外郎禄高明的家门，被气焰嚣张的锦衣卫一脚踹开。

禄高明正在书房拟写奏折，见状便起身质问道：“你们擅闯我私宅，有何道理？”

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都司侯国兴，冷眼竖眉道：“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需要我说一遍吗？”

“今天你罪责难逃，还不快束手就擒，否则我有将你利弊当场的权利！”

面对侯国兴声若洪钟的责问，禄高明顿时失魂落魄，不再做任何狡辩。因为他便是奉刑部尚书王之寀的密令，暗中鼓动城中百姓，散步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谣言。

此事后果极重，即便是被诛灭九族也是理所应当，因此禄高明心如死灰，却并没有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

“该死的魏阉一党，我禄高明虽然不能亲眼见你身首异处，也会在黄泉路上等着你！”

侯国兴冷笑一声，下令将人押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