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艾滋病来源

伍智林稀里糊涂地回到宿舍后，呆坐了好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此时宿舍很安静，周末舍友都出去玩了。而伍智林最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安静。他一次次拍打自己大腿，痛心地想，为什么要去献血。献血的时候明明看到了李晓梅没有换针头，为什么不说。现在自己感染了艾滋病，还害了陈碧君。陈碧君，心爱的碧君，我为什么要与她发生关系。现在她该怎么办，她该多痛苦。还有家里人怎么办？自己本来是父母的骄傲，如今只怕会成为家里的累赘，该怎么办，到底要怎么办？他头痛欲裂地一下想到这一下想到那。时而后悔，时而抱怨，时而愤恨，就这样一直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他写下了一篇日记让自己的心稍稍平复下来。

舍友回来看到他并没有感到有太大的异样。他们知道，他是病人，所以也没有留意他难看得如土灰般的脸。

陈碧君则一直在想哪里来的艾滋病病毒，自己到底有没有被感染，能否侥幸逃过一劫，都发生了关系，80%是有了，要去哪家医院检查一下。伍智林知道自己有艾滋病吗？她十分痛苦的一次次想着这些问题。

室友李珠回来问她：“你男朋友怎么样了？”

问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回答。李珠察觉到碧君的异样问道：“碧君，你到底怎么了呢?”碧君耷拉的脸突然展开，她痛哭起来说：“我好乱，好痛，好痛苦”。

李珠问：“你到底怎么了？”碧君马上意识到不能说。她擦了擦眼泪说：“没什么，一会就好了。”

李珠说：“是不是与男友吵骂了？”陈碧君呆若木鸡的坐在那没有回答也没有否定。

李珠见陈碧君不想说，也不再问下去。只是说：“不管遇到什么事都看开些。”

陈碧君说：“我累了”说着她躺在了床上。李珠也没有太当回事，她猜测陈碧君可能与伍智林闹矛盾了，小恋人这样的闹情绪很正常。

陈碧君没有吃晚饭，什么也没有做。她头脑像浆糊一般躺在床上，一夜胡思乱想，辗转未眠。

第二天她恍恍忽忽地去上课。第二堂课是陈碧君班主任的英语口语课。班主任见她状态差，便要她去宿舍休息，并把她的父母叫了来。陈碧君的父母就在A市，碧君的母亲与她的班主任还是同学。学校离陈碧君母亲工作地地方也不远。陈碧君的母亲中午便赶到了。

陈碧君没有与母亲说出实情，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年迈的父母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虽然说家境还不错，但毕竟能不能承受这份苦痛，还是个未知数。

陈母看到陈碧君时，她双眼红肿，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皮肤苍白泛黄，眼神涣散。陈母心痛地问：“女儿，你怎么了，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好吗？”

陈碧君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把在眼圈里晃了好几圈的眼泪收了回去，吞进了肚子。她打起精神对母亲说：“妈妈，没事，我一会自己去医院看一下就行了，你还有工作，早点回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陈碧君的母亲听女儿这么一说，倒是想起来下午自己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陈母有些纠结地说：“女儿，那你下午找个同学陪你一起去看看。”

陈碧君舒了口气，使劲点点头。陈母还想多说些什么，但是陈碧君说：“妈妈，你放心吧，快去忙你的，我先躺会，休息好了，找个同学一起陪我去医院看看。”

“我有一点累了，昨天晚上肚子痛，一晚没睡好。”

陈母想孩子可能是吃错了东西，也可能是痛经，去医院看一下并无大碍。开完会晚上再来看看女儿。她再三叮嘱过女儿好好照顾自己留下200元后，便勿勿赶去上班了。

陈碧君请了病假，在网上疯狂的搜索艾滋病相关的资料。也许一切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遭。深吸一口气，梳理好自己的情绪，她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首先她要去医院确诊。如果真有，她也要从容面对。她要和伍智林一起面对。她想伍智林是否早就知道他自己有艾滋病。她马上确定他是不知道的。如果他知道，他怎么可能会与她一起去检查。她的理智终于慢慢上来，该面对的终需面对的。

陈碧君是急性子，下午就去医院确诊了。很不幸，当碧君看到医生的表情就知道了。陈碧君这会反倒有些坚强，问医生道：“我感染上了HIV，是吗？”

医生被碧君震住了。他心里想这个小姑娘，看起来还很从容淡定，如花的年纪却染上了这样的病。他心里都替眼前的姑娘伤感，没有想到她本人却还能这般镇定。他佩服这个小姑娘，更怜悯她。

陈碧君回到学校，找到了伍智林。此时的伍智林情绪稍有好转。陈碧君见到伍智林，伍智林羞愧地低下了头，那一刻，他恨不有一个地缝先钻进去。

陈碧君说：“智林，我去检查了，结果是没有感染上。”她停了一下，伍智林抬眼看他，眼里有了一丝光亮。

但很快碧君说：“那是不可能的。与你一样，我也感染了HIV。”

伍智林眼光黯淡下去，他多么希望陈碧君没有感染上。他很爱碧君，以前无数次甚至假想过，如果像泰坦尼克号的男女主角一样遇到生命危险，只能活一个人，他会义无反顾地让碧君活下去。陈碧君看出了伍智林的悲痛，甚至看出了伍智林比自己多出的那份痛。

陈碧君强硬的挤出一丝笑容，这么多天来她第一次笑，虽然是那么勉强的假笑。

她对伍智林说：“智林，没关系的。就像医生说的一样，我们的人生还是充满了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