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噩梦

实心的铁棍被直直捅进丧尸的心脏，伴随着最后一声惨叫，躺在地上的丧尸终于一动不动了。

扶迹掸了掸肩膀上不小心蹭上的灰表示危险解除，抬头看见站在不远处用枪指着他的费雨，回头则对上一群人意味不明的目光。

费雨生气他可以理解，但是他不能理解后面那群人像是见了鬼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回头:“看我干什么？”

夏乔看了一眼地上丧尸惨绝人寰的死状，咽了咽口水，然后不由自主道:“没、没什么。”

说完还拍了拍许衍和许司，拉着两个人到越野车旁边帮余向明修车。

边走边在心里默默想这位观测者先生简直比丧尸还丧尸。

扶迹看着几个人惊慌转身离开的背影，有点莫名其妙，但最后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费雨身上。

他本来是抱着恶心人的目的去捉弄费雨，然后再逼对方自己露出马脚，但是他没想到费雨反应会那么大。

呼吸减弱，心率变慢，伴随着肢体动作的僵硬……这明显是窒息休克前的症状。

所以为什么只是单纯的拥抱，费雨的反应都会这么剧烈？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费雨现在好像很生气。

他开始反思刚才做的是不是有点过火了。

“我……”他话还没说出口，就直直对上了费雨的眼神，那双眼睛里的愠怒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留下冰冷的，完全不加掩饰的厌恶。

费雨举着手|枪站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真的想扣下手中的扳机，扶迹唤起了他刻意忽略的噩梦般记忆，可是那种刻在骨子里的恶寒如影随形，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会控制不住恶心，控制不住失控，控制不住窒息。

但严格意义上这并不是扶迹的错，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他不能因为自己讨厌和其他人接触就杀光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

扶迹看着费雨在原地盯着自己看了很久，久到让人有点意外，在他以为费雨今天是非得在自己身上打个窟窿才肯罢休的时候，费雨却垂下眼，平静地把枪收了回去，然后他再也没多看一眼，转身回到了越野车里。

扶迹看着费雨离开的背影，心里像是有什么地方忽然被轻轻掐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等转身的时候，正好看见躺在地上已经死透了的丧尸。

“都怪你啊。”他忽然莫名其妙道，然后朝着已经凉透了的丧尸踢了一脚。

地上的丧尸:“……”

随即他目光幽深地看向自己面板上的频率线，反复查看费雨刚才失控时的那一段，返回的时候看见系统面板上依然显示紊乱的系统公告，想了想，终于用耳机接通了调查庭的通讯。

大脑袋的小机器人就守在控制台前面，一直等待着主人的命令。

扶迹通过虚拟影像看见对方依旧是那副乖巧懂事的模样，对小机器人人格教育的恨铁不成钢稍微减弱了一点:“你去查查他的玩家个人信息，要进入游戏之前的，找到了第一时间传给我，守好调查庭，饿了就自己去充电。”

小机器人原地做了一个类似于点头的动作，得到回应之后，扶迹就挂断了通讯，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越野车，纯黑色的眼瞳里像是弥漫着重重迷雾，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什么。

好在越野车损坏不严重，余向明用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就修好了车，给油箱加满油后，临走时还按照费雨的吩咐，到站房里找了几只干净的油桶灌了好几桶油扔进后备箱，才正式出发。

按照地图给定的路线，他们想要到达晴西市大概需要两天不到的时间，所以他们决定先在一些可能有人烟的地方搜寻一下食物和水，等储备充足后再继续朝市中心进发。

然后画面就变成了，余向明负责驾驶，费雨一个人坐在副驾，扶迹和夏乔还有双胞胎一起挤在后排。

扶迹个高腿长，虽然夏乔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太占位置，凑合一下还能待，但他在调查庭的时候当惯了大爷，刚上车就开始讨价还价。

“要不咱两换换位置，我帮你开？”他戳了戳前排的余向明。

有人帮忙开车余向明当然求之不得，当即就要答应:“好啊你来……”

“不行。”

坐在副驾上的费雨冷淡且果断地拒绝了扶迹的提议。

余向明就不吱声了，只看了一眼费雨，示意扶迹这是老大的命令，他不能换。

“我只是系统工作人员，不归副本管的，免费的工具人不用白不用，而且你也应该让你的队友保持充足的体力，这样的话到了关键时候才能发挥实力。”扶迹说得真情实感有理有据，一副“我这么做是为你们考虑”的样子。

费雨却眼皮都不抬一下:“不行。”

扶迹哪里是说不行就不做的那种人，风风火火下了车，直接把余向明从驾驶室给扔了出来，自己爬了上去。

费雨对他的行为厌恶到了极点，怒气刚爬到胸口，转头却看见扶迹认认真真看着自己，那份恣意被收敛后，脸上多了点委屈的神色。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