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变异
费雨:“他已经不是你丈夫了。”
他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被欲望和本能所驱使，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残害自己的同胞。
“他只是为了救一个倒在路边的小孩，才会被那些东西抓伤的，他不是故意的……他为什么不能活……他为什么不能活！”
费雨擦了擦枪管上沾上的血，收起枪转身，没做太多解释，只留下一句:“节哀。”
女人哭得更撕心裂肺了。
原本安全的车厢里忽然出现丧尸变异，再加上被这几个不明身份的人劫持，所有人都变得人心惶惶，一时间哭泣声和咒骂声纷纷响起，任凭夏乔怎么解释说他们只是为了找到变异的丧尸都没人相信。
“不用解释，随他们。”
人在被恐惧驱使的情况下是没有理智的，一旦被别人的情绪感染，只会倾向于把自己放在弱势的一方，然后将身上苦难的源头加注在别人身上。
换句话说，只要费雨开了枪，就说明存在威胁他们生命的可能性，敌对情绪就不可能被化解。
与其花时间去化解情绪，还不如把精力花在其他事情上，在等待列车抵达终点之前进行充足的准备。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咒骂声还在车厢里回荡，她被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用最无力的方式发泄情绪。
夏乔站在原地，安慰的话就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副本，女人失去丈夫的情节会一遍又一遍重复，但是在看到女人的惨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动容，觉得未免过于残忍。
“在有能力保全自己之前，不要妄图去保全别人。”费雨站在离夏乔两米外的地方，声音冷淡没什么温度，正皱着眉擦拭着手里的枪，他看着洁白手套上被无意中溅上的恶心血迹，似乎不太高兴。
很快，人群之中出现了第二个变异的感染者，夏乔看着费雨停下手中的动作，朝着变异的乘客走过去。
这回的感染者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身上还穿着一套干净的蓝色连衣裙，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但是仔细观察，她左手半条手臂上布满长长的抓痕，已经感染化脓。
女孩应该是知道自己会被感染，所以在这之前哭过，发狂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不难想象她在等待的时间里有多么绝望。
就连一向果断硬心肠的余向明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系统不光让他们处于随时随地都可能死亡的危险之中，还要让他们经历挣扎和绝望。
费雨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精准，冷静，不带一丝犹豫。
正在发狂的感染者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也成为了一具尸体。
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一个接一个的感染者发生变异，直到费雨击毙第八个变异者，枪|管都开始微微发烫的时候，人群中才再也没有出现感染者发狂的情况。
每杀死一个感染者，费雨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冷淡一分，等感染者全部击杀结束后，夏乔几乎能够感受到费雨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降温，那双浅色的眼瞳里像是结了寒冰，看座位上的乘客都像在看死物。
扶迹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费雨，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费雨每杀一个感染者，他就喝一口饮料，生生喝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惬意来。
许衍站在许司身后，两人看着车厢里的尸体，都是脸色发白，看得出来是吓惨了。
列车还在向前进，费雨站在窗口前，看着窗外快速往后移动的景物，耳朵自动屏蔽身后一堆乘客们的哭喊和哀嚎，强忍下腹中类似于反胃的不适，心里面那点不好预感却越来越重。
车厢里的感染者已经处理完毕，队伍暂时是安全的，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抬头看见窗外的景物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他才忽然反应过来这种不好预感的来源是哪里。
这辆列车在减速！
从一小时前他们刚进列车到现在，列车的行进速度明显降低了很多，并且已经隐隐有停止的趋势。
虽然不知道列车减速的原因是什么，但是再这么下去，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到达晴西市。
他这么想着，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扶迹直勾勾打量他的神情。
扶迹笑了笑:“我发现你杀人的时候，还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费雨纠正他:“我没杀人。”
他杀的是丧尸。
扶迹:“我喜欢。”
费雨:“……”
费雨:“你好像真的有病。”
扶迹却一点都不恼，反而有点引以为傲的意思:“你又不是刚认识我，在你心里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你应该也已经发现异常了，这辆车注定不可能到达终点，你们之前的努力也已经白费了，所以你要怎么和你的队友说明现在的情况？”
费雨:“不劳你费心，工作人员还是好好坐在一边喝饮料吧。”
没事就只会坐在旁边说风凉话，这种人真的很欠揍。
扶迹就没说话了，点点头，继续优哉悠哉地抬着饮料欣赏窗外的风景。
费雨把队友都召集过来，许司负责搜寻物资，最后只在车厢里只找到了一张地图，还有几瓶没打开过的水，于是他果断地告知了其他人真相。
“这趟车应该不会到达终点了，我们要另外想办法。”
“为什么？！”余向明大喊。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阻止了车厢里丧尸的爆发吗，为什么列车还会出问题？”夏乔也不解地问。
“列车异常减速应该是外部原因，和车厢内的丧尸关系不大。”说完他接过许司手里递过来的地图，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展开，开始研究列车现在的位置。
根据地图上标注的距离和列车行程的判断，他们离目的地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必须要借助其他交通工具，就连离他们最近的小型城镇，都还有三公里左右。
满地都是四处游荡的丧尸，见到人就扑上来疯狂咬人，所以徒步行进不太理想，同时食物和水分也需要一定的储备……但是以扶迹笃定的口气来判断，列车出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如果不及时离开的话，他们大概率会失去逃生机会。
这时他又想起什么，敲了敲系统面板:“晴西市是副本指定的通关地点吗？”
系统面板闪了闪。
【晴西市内存在连接系统大厅的副本出口，在特定时间段内会为游戏玩家开放。】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不到青西市，就算他们能够安全活下去，也没办法离开副本，最终也会因为生命值流失而死。
费雨点了点头，然后给队友们做了最后总结:“没办法了，准备好跳车吧。”
话音刚落，带着“沙沙”声的列车广播也随之想起，里面传来广播员略显急促的声音。
“紧急播报！前方路段因被丧尸破坏已无法通行，N2627号列车将在五分钟后停止通行，请各位旅客做好逃生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