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凶手

费雨隔着手套抚摸镜子的边沿，从镜子里他看得见沙发上叶琳娜宛如沉睡的脸:“刚刚在外面的时候，我的朋友说这可能是两个人在偷……”

“闭嘴。”女人像是忍无可忍，在费雨说出另外一个字的时候抢声打断。

“你知道些什么？”女人温和的声音像是掺了冰，从容优雅的姿态也变得有些慌张，像是什么东西被戳破后，显得猝不及防。

费雨没有转身，依旧透过镜子观察屋子里的情形:“真相。”

猜想得到验证，真相就得以重见天日。

不知道是觉得费雨背对着自己的态度太过失礼，还是因为费雨过分从容的态度让人气愤，女人终于抛开了伪装起来的好脾气，露出了面具下的真实面目。

“这位先生，你和你的同伴现在已经被我的人包围，请你配合调查。”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费雨最不怕的就是被人威胁，因为喜欢利用威胁手段的人，要么是能当对手的人，那么是走投无路的亡命徒。

他慢悠悠地转过身:“你可以现在就杀了我们，但同时你也失去了唯一一次能得到宝石的机会，因为保险柜只有我才可以打开。”

“不可能……没有人可以打开，几十年来一直如此，没有例外。”

明明她才是占有优势的人，她才是掌控局面的那个人，可为什么这些优势在面对青年的从容态度时显得那么无力而苍白。

“这位女士，你之前还说‘只要你想，传说就不仅仅是传说’，现在又笃定没有人能打开保险柜，是不是有点……自相矛盾？”

估计着铺垫地差不多了，费雨只好进入正题。

“在卡尔公爵举行的舞会上，是你告诉史密斯先生你找到了打开保险柜的方法，你偷看过叶琳娜小姐的日记，知道她的谋杀计划，所以你顺势设计毒杀了叶琳娜，并且在案发前一天，给三个自称是侦探的人送去了匿名委托信，引诱他们进入庄园发现案发现场，然后将警察引过来。”

“但三个侦探迟迟没有报案，你害怕宝石被私吞，所以你就亲自带着人过来了，”费雨就这么站在女人对面，暖黄色的灯光下那双瞳孔仿若透明，却冷得像寒冰，“我说的对吗？希尔达·卡罗琳女士，或者我应该这么称呼你——”

“史密斯夫人。”

房间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

这是一场几乎称得上完美的谋杀，精心策划，也没有遗留下明显的痕迹。没有人会相信鬼魂还在世间游荡，死去的人会觊觎留在庄园里的宝石。

窗外忽然响起阵阵风声，不停地拍打在玻璃窗户上，玫瑰花在大风中摇晃，隐约听得见这群美丽植物的呜咽声。

女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轻轻笑了一声，打破了针锋相对的气氛，反而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窗外:“要下暴雨了。”

说完她脱下黑色头套，露出了一张长相几乎称得上温柔的脸。

费雨见过这张脸，在史密斯先生卧室的相册的照片里，在那张照片里，年轻的女佣目光一直追随着这张温柔的面庞，仿佛在看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珍宝。

“不得不说，这位先生还真是让人意外，冒昧问一句，先生是怎么猜到我的身份的？”被揭穿身份后，史密斯夫人反而轻松了很多，说话时还带着点笑意。

费雨:“因为苹果籽蛋糕。”

史密斯夫人笑了笑:“这和蛋糕有什么关系？”

“因为叶琳娜小姐喜欢这种口感奇特的蛋糕，而这个秘密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在叶琳娜的日记里曾经提到过苹果籽蛋糕，这种蛋糕的制作初衷是因为富豪和绅士们的奢侈游戏，丢弃鲜嫩的果肉，只留下少之又少的苹果籽粒，然后磨成粉，涂在蛋糕的表面，这种蛋糕还有一个贴切的名字，叫“goldenapple”，金苹果。

因为想要做出一个金苹果蛋糕，往往要浪费很多新鲜的苹果，这种美名其曰的独属于上流社会的美食，其实不过是用来区分穷人和富人的工具——即使这种蛋糕的味道非常难吃。

但是叶琳娜却很喜欢吃这种苦涩中带着香气的食物，因为日记里说过这是她来到庄园后，史密斯夫人送她的第一份礼物。

而史密斯夫人是唯一知道这个叶琳娜有这个爱好的人，直到后来在卡尔公爵的舞会上，叶琳娜吃了很多金苹果蛋糕，被史密斯先生看见，询问之下才知道蛋糕的原料是苹果籽，于是随手在邀请函上记下叶琳娜的爱好。

两个人得到了可以打开保险柜的消息，史密斯先生欣喜若狂，回到家从地窖里取出美酒庆祝，却没有想到情人裙底藏着会捅入心脏的利刃。而叶琳娜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会要了她的命。

“苹果籽和酸混合后会产生毒性，而葡萄酒正好充当了后者的角色。”

费雨刚把最后一句话说完，从紊乱中恢复的系统提示音就在耳边响起。

【玩家当前生命值为“02:33:54”，现在发布系统任务“杀死凶手”，任务完成后副本通关，祝您好运！】

费雨:“……”

同时在客厅里收到系统提示的夏乔几人也傻了眼。

副本都快结束了你他妈才来发布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