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像

“如果确定男性死者就是史密斯先生，那这位女性死者又是谁？”夏乔还在追问。

费雨没理夏乔，一把推开二楼一个房间的大门，又在房间里摸索起来，衣柜，穿衣镜，床头……半晌他终于在床底的一垛书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是一本积灰的相册。

这是史密斯先生的卧室。

他翻开相册，前面是这个男人童年时候的照片，后面则是一些合照，合照里总是频繁地出现一个陌生女人的身影，女人年纪和史密斯先生相近，长相温和，说不上多漂亮，也说不上丑，费雨挑挑拣拣，终于从相册的不起眼的某页，抽出一张照片。

在不能确定沙发上女人身份的情况下，找到这个人的身份信息是唯一能做的事。

“找到了……”费雨举着那张老旧的照片，一向慵懒惰怠的眼神里终于闪过一丝笑意。

夏乔也反应过来费雨上卧室来是什么意思。

照片上的史密斯先生被那个陌生的女人挽着手臂，姿态亲昵，而在他们侧后方，身穿女佣服羞涩看向镜头的女孩，顶着一张熟悉的脸——是沙发上女人的脸。

可以猜测，沙发上的女人曾经应该是这座庄园的女佣。

费雨拿着照片端详片刻，忽然笑了笑:“庄园主人和美貌女佣，居然又是这种烂俗的剧本。”

夏乔还在云里雾里，没明白费雨在说什么。

费雨把相册扔到一边，一边解释一边继续翻找。

“在你们进入副本之前，我在这位史密斯先生的书桌里看见了他的个人资料，应该是他自己整理的，光鲜亮丽稍有权势的政客，可我观察他的婚配栏，上面写着丧偶。”

“丧偶……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沙发上的女人不是史密斯夫人？！”夏乔有些惊讶道，他回想起来了，他记得他们被拉进游戏的时候，费雨是中途从别墅里走出来的，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既然提前查看过，那是不是意味着费雨是进入副本的第一个人？

“嗯，别墅墙上那几副肖像画的落款是在一个月前，固定画像的图钉是旧的，说明墙上的画应该刚换不久。”费雨把相册扔到一边，开始弯腰在床底摸索起来。

“别墅里很多东西都更换过，史密斯先生忽然更换画像，也应该和史密斯夫人的死有关，”

“我有点好奇，原来挂的画内容是什么。”

夏乔不知道费雨在找什么，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费雨正在埋头翻找，手却忽然摸到了床板下一个奇怪的凸起，他轻轻挑了挑眉，然后把粘在床板下的东西给撕了下来。

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费雨二话不说就开始拆。

精致的长方形盒子慢慢打开，里面躺着一卷画，上面用亚麻色的细绳系紧打了结。

“这是什么，居然藏得这么深？”夏乔也蹲下身去查看，他想起费雨有洁癖，于是又往外撤了撤。

费雨抓住其中一根绳一抽，上面的绳结轻而易举地解开了。

长一米五，宽一米左右的画像展开，画上画的是花圃里的两个女人，年长一些的正是先前出现在照片中的陌生女人，她披着披肩散着长发，妆容精致，站在花圃的入口，身子微微前倾，笑着伸手去接什么东西。

而女人的对面，则是年轻漂亮的女佣，他站在花圃里，裙摆轻快地飞起，神情欢快，她把双手藏在背后，手里是一束玫瑰花，眼神却盯着花圃入口女人，仿佛在说:“请您猜一猜我身后是什么东西？”

画面的背景则是一片玫瑰花圃，正值花期，一簇簇绽放的玫瑰花将两人包围，显得浪漫而动人。

画中再没有第三个人。

破案的时候难得看见这么唯美的一幅画，看画的两个人却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费雨:“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夏乔:“我觉得……有种挺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

费雨把目光从画上移开，又拿出了刚才那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佣年轻貌美，比画上成熟了些，但唯一没变的是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陌生女人。

按现在的线索来看，照片上和画上的陌生女人，就是已经死去的史密斯夫人。

费雨一开始是猜测是楼下的女人——也就是照片里的女佣，在原配死了之后成功上位，准备接替对方的位置。

可这幅画像出来，又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夏乔，脑子开始飞速转动，夏乔一开始还在认真琢磨画，但随后一道无法忽视的炽热视线把他的思路打断了。

他转头，刚好和费雨对上视线。

夏乔莫名有些紧张:“为、为什么这么看我？”

费雨却依然盯着他，反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夏乔实话实说:“我有点不太舒服。”

费雨收回视线，把照片和画上女佣看史密斯夫人的眼神又仔细观察了一遍，最后得出了结论。

“我也觉得，有点太深情了，怪肉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