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119】第一百一十九杯奶茶
“求救吗?”
戴维重复着阿斯塔罗斯的话语,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配上他满是迷茫的天蓝色眼眸,整个画面看起来滑稽极了。
“他们怎么可能向我求救呢?他们不是最看不起我这种人了吗?”戴维敛下眉眼,“老大,你会不会弄错了。”
阿斯塔罗斯瞥了一眼口是心非的戴维,淡淡开口:“会不会求救,你别谁都清楚。老三,不要为了一时的愤怒,蒙蔽了双眼。你才是最懂雀族人的存在,不是吗?”
“如果你想好了,你最好仔细研究一下这块记忆水晶,说不定会得到新的信息。”阿斯塔罗斯将手中的天蓝色宝石还给戴维,猩红色的眸子闪烁着未知的光芒。
思索了片刻,阿斯塔罗斯又补充道:“还记得之前虫一族献祭的事情吗?按照规则,献祭必须双方都能满足条件,虫一族满足了条件,那么雀族人呢?他们不是都灭绝了吗?他们怎么满足的条件?”
戴维看向阿斯塔罗斯:“你是说,雀族人有可能还活着?可是我亲眼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吗?他们死在了我的面前!”
戴维的语气有些激动,似乎这句话戳中了他某种不可告人的隐秘心思,令他又惊喜又有些不敢置信。
阿斯塔罗斯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我只看到了你毁灭雀族人母星的全过程,其他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星际怪物的一次路过,阻止了戴维报复的全过程,并将当时陷入疯魔状态的戴维带回了宇宙尽头。
那时的戴维跟如今差别很大。
浑身沾满鲜血的金发少年除了笑以外,学不会其他的表情。他每日沉浸在鲜血与残肢的快感之中,每当阿斯塔罗斯试图捕猎的时候,戴维总会想尽一切办法尾随。
接着,一次又一次地将已经被阿斯塔罗斯杀死的猎物撕碎,弄得浑身血淋淋的,像是从尸骸里爬出的恶童。
戴维的长相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他本来就长得幼态,自从经历了那件事情之后,戴维的身体便一点变化都没有,甚至会产生他越长越小的错觉。
阿斯塔罗斯出手阻止戴维的原因很简单,戴维当时想要用整个星球来与宇宙做交换,他想要将已经被灭族的雀族人复生回来。
一般来说,这种不涉及到自身的献祭是无法成立的。
但奇怪的是,戴维当时竟然真的触动了规则,就差一步,戴维就能将雀族人复活回来了!
很久没有出现在阿斯塔罗斯面前的规则,甚至主动出面,请求阿斯塔罗斯阻止戴维。
这就是阿斯塔罗斯“路过”的真相。
他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阻止戴维毁灭雀族人的母星。
至于将戴维带回宇宙尽头,则是阿斯塔罗斯自己的念头。
当时联盟得知戴维要摧毁一整个星球的消息之后,紧急出动一个军团的兵力来逮捕戴维。如果阿斯塔罗斯将戴维留在母星的话,那么戴维面临的唯一结局就是被联盟审判,然后击杀。
念头一转而过,等阿斯塔罗斯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将戴维带回了宇宙尽头。
从那时起,宇宙尽头上就多了一个让人头疼的戴维。
阿斯塔罗斯从回忆里脱身,猩红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戴维,像是要透过他那副讽刺的笑容,直视他满是悲伤的内心一般。
阿斯塔罗斯说:“老三,你早就知道他们的死亡另有原因不是吗?”
戴维在这样的视线注视下,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他扯了扯嘴角,眼神有些慌乱:“你在说什么,老大?我怎么听不懂?”
“我是说,”阿斯塔罗斯一字一顿地说道,“当年你拼了命地想要毁掉雀族人的母星,难道不是想要用母星来做献祭,将因为不知名原因灭族的雀族人复生吗?”
阿斯塔罗斯的话语像是一阵雷鸣,重重地、不带丝毫情面地劈开了戴维一直以来的伪装,劈在了他的心脏上。
“……”
戴维陷入了沉默。
他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语。
的确,他曾经的确想要献祭,来换回雀族人。
原因并不是什么种族之间的情谊,也不是什么戴维的不忍心,更不是什么为了避免被联盟误会成他是灭绝雀族人的罪魁祸首。
仅仅是因为,他想要再看一眼养父临死前的笑容。
那一抹释然的、不带一丝负面情绪的笑容。
戴维不理解,为什么整个雀族都要灭绝了,他的养父还能笑得那么欣慰。
直到今天,他听到记忆晶石里面养父的那句“离开这里”时,戴维突然懂了。
他的养父是在庆幸,庆幸即便整个雀族都灭绝了,他的孩子还有机会继续活下去。
戴维握紧了手中的天蓝色宝石,被埋藏在内心多年的复生雀族人的想法,再一次在他的心间升腾。
他看向阿斯塔罗斯,缓缓开口:“老大,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要复生整个雀族人,说来也好笑,当时我并没有想过这件事能不能成功,我只是想要这么做罢了。”
阿斯塔罗斯颔首:“所以呢?你现在怎么想?”
“我想要——”
戴维摩挲着手上冰冷的天蓝色宝石,天蓝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坚定:“我想要再尝试一次,我想知道,这一份被雀族人隐藏了这么久的记忆晶石里,到底包含着什么样的求救信息。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但是至少我现在还有希望。你知道的,老大,虫一族发生的事情就是新的希望。”
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再一次尝试,尝试从死亡的对面,将雀族人、将他永远臭着一张脸只有死前才微笑过的养父,带回到他的身边。
戴维是个天生坏种,是个被所有人嫌弃的坏小孩。
只有他的养父从来没说过一句不喜欢他的话,只有他的种族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他的事情。
金发少年弯起了眉眼,他笑着看着眼前俊美的男人,轻声道:“老大,我知道这件事你可能不会接受,但——”
“谁说的不会接受?”阿斯塔罗斯打断了戴维,瞥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
戴维怔了一下:“老大?”
“你知道这艘星舰的目的地是哪里吗?”阿斯塔罗斯反过来问戴维。
戴维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他从来不关心目的地在哪里,他只关心到达目的地后能不能让他通过杀戮来娱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