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120章
“好的,导演，我这就过去。”
就在顾厌满心疑惑的时候，他听到了甄矜做出了这样的回复。
顾厌：“……”
原来这位长者就是传说之中那位脾气不太好的导演啊,顾厌心想。
看面相倒是挺……随意的？顾厌在百忙之中，想出了一个颇为微妙的词汇,一面连忙跟着甄矜，一起追随着空气刘海儿导演的步伐走了上去。
其间,顾厌还看见那位空气刘海儿导演一回头,后脑勺儿上面基本上就是空空如也的了。
甄矜：“……”
顾厌：“……”
所以这位导演其实是把全部的头发都梳到了前面，然后形成了一个空气刘海儿的造型了对吧？甄矜和顾厌的脑洞就这样毫无预警地再一次联通了起来。
一行人沿路走来。
甄矜注意到，但凡是这位空气刘海儿大导演走过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寸草不生的。
当然了，这个寸草不生,说的并不是指工作人员的头发，而是指的是工作人员的瑟瑟发抖的样子。
就拿他们刚刚经过的某个转角来说,甄矜分明看到,远远的似乎有几个人工作人员往这边走了过来,恍惚之间看见了这位空气刘海儿大导演驾到趋势,看起来似乎刺溜一声就钻到了别的拐弯儿的地方去了。
甄矜：“……”
顾厌：“……”
两个人彼此交换了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好像在说,“你看见了吗？”,“是的,我看见了，这位老兄，看起来可不是好相与的呢。”
到了片场的摄影棚里之后，导演先是把面善的统筹小哥儿叫了过去，唧唧咕咕地说了一会儿,然后，统筹小哥儿就把导演刚刚选定的飞页，在甄矜带来的剧本儿上标注了出来。
“哦豁！”
在看到了甄矜的剧本儿的同时，统筹小哥儿发出了一个最近颇为流行了起来的感叹词。
“甄哥，你这个剧本儿的佐料儿，可比我高三时期的教科书丰富多彩的多了啊！”面善的统筹小哥儿心悦诚服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顾厌：“……”
顾厌搭眼一看，然后就走心里发出了跟面善的统筹小哥儿一模一样的一声叹息。
如果我也能这么努力的话，说不定那套古风仙侠的原著小说早就看完了，顾厌心想，并且产生了一种，在面临着“别人家孩子”的阴影之下才会产生的，特殊的负罪感。
甄矜：“……”
为什么这小子看我的眼神之中，蕴含的感情层次竟然可以达到如此丰富的地步？
甄矜看着顾厌“围观”着自己的目光，觉得其中蕴含着百分之五十的爱慕，百分之三十的崇拜，百分之十五的惊叹，还有一丝丝的恐惧感，看上去似乎是想起了被别人家孩子所带来的阴影？
甄矜：“……”
这家伙觉得当得起戏精二字，稍加磨练，只怕就要在影帝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甄矜心想。
甄矜一面在心里畅想着自己和顾厌携手揽腕地走向了影帝的宝座，一面就一心非常可以二用地看起了剧本儿之中，刚才那位面善的统筹小哥儿给自己标注出来，马上就要开工了的飞页。
顾厌：“……”
他刚才看我的眼神之中似乎充满了玩味之情，顾厌心想。
不过大概在互相了解的阶段，人和人之间总归都是相互玩味的吧，顾厌转念一想，又觉得甄矜的这种行为，挺好理解的了。
因为此时此刻，他也在怀着有点儿好奇的心情，看着甄矜在那里默读着飞页上面的台词。
顾厌：“……”
为什么这位演员先生还没有开始戴上痛苦面具呢？
顾厌一面看着甄矜在那里一遍一遍地过着台词，一面觉得，这跟他上学的时候背诵着各种课文的，带着痛苦面具的自己看起来完全不一样啊。
顾厌的文科思维能力一般，轮到背诵的方面的时候，基本上都是戴着痛苦面具，靠着不断的重复劳动死记硬背下来的，所以他也就习惯了看到别人在背诵一些东西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带上痛苦面具。
不过很显然，甄矜并不在他的预期范围之内，他的表情，至少看上去，还是非常轻松愉快的，就不知道表情下面的微表情，是不是戴着隐藏的痛苦面具了。
然而我也不能上手去摸一摸，耍流氓是一种值得谴责的行为，并且还有可能对健康产生一定程度上的影响，绝对做不得，顾厌心想。
所以他就这么看着甄矜戴着愉悦面具，非常神速地完成了台词方面的背诵。
顾厌：“……”
就在顾厌对于甄矜的记忆力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甄矜已经开始主动跟他说话了。
只不过他与他交谈的内容，跟甄矜刚才在读着的剧本儿，并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等一下如果我要工作得太晚的话，你就先回家去吧。”甄矜说。
顾厌：“……”
“我可以有别的选择吗？”顾厌想了想说。
“比如说，坚持留下来陪你之类的。”
甄矜：“……”
甄矜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是没有东西吃怎么办？”
顾厌：“……”
为什么我们的对话还停留在大学男生宿舍的水平，似乎有东西吃是最为至高无上的主题，顾厌心想。
“那么我可以去附近找找看哪里有干净又好吃的东西，然后还可以给你带回一点儿来。”顾厌想了想说，看上去如果他哪天从霸道总裁的位置上破产失业了，起码再来应聘一个娱乐圈儿小助理的位置，还是非常能够胜任，足以养家糊口的了。
“行吧。”甄矜笑了起来，很显然，对于自己的新任助理的业务能力，感到相当的满意。
“如果你想要再看看剧本儿的话……”
就在甄矜打算开腔夸奖一下顾厌的时候，就听到顾厌在那里开始了新的措辞，似乎是想要委婉地表达一些东西。
“你可以继续看看，不用一直陪我说话的。”顾厌接着说道。
甄矜：“……”
他这是在担心我背不下来剧本儿，一会儿有可能挨骂么？甄矜心想，一面觉得，让顾厌担心一下，也挺好玩儿的。
不过他也只是少年心性还没有完全褪去，玩儿心挺大的罢了，所以只是想想，并没有把自己的这个善恶不分的趣味化成了恶趣味的实践。
“我都已经背下来了啊。”甄矜笑道，用一句轻描淡写的笑谈，打消了顾厌的疑虑。
顾厌：“……”
我就知道，我的绝大部分为这位先生担心的忧虑，最后都会被无情地证明，是非常多余的，顾厌心想。
然而即使是这样，顾厌依然还是会时不时地为了甄矜的各个方面的工作和生活而殚精竭虑，不过他觉得，自己在表达这些殚精竭虑的时候，需要注意一下方式方法了，不然就有可能沦为各种婚恋论坛上，纷纷被人口诛笔伐的那种“早安，午安，晚安，吃了吗党”了。
顾厌：“……”
顾厌一面警醒着自己，一面点了点头道：“你的记忆力挺好的。”
“还可以吧”，甄矜笑着接受了对方的赞美，然后又找补了一句道，“不过我也不是看了一眼就记住了的那种一目十行的。”
“我在来之前，都已经把剧本儿背得滚瓜烂熟了。”甄矜说。
顾厌：“……”
他都快要化身为一阵龙卷风，把我给卷走了，顾厌心想，并且非常庆幸，自己是依靠着做霸道总裁的工作来讨生活的，而不是在娱乐圈里谋生，更加不是甄矜的竞争对手。
“你看起来似乎挺为我感到庆幸的？”甄矜笑道。
“不，我是在为我自己感到庆幸。”顾厌想了想说。
甄矜：“……”
“怎么讲呢？”甄矜说。
“我在庆幸，自己不是你的竞争对手，不然的话，我就要被你卷走了。”顾厌就很老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脑洞。
甄矜：“……”
“哪儿有那么严重啊？”甄矜笑道。
“不过你的这话有点儿不对”，甄矜想了想说，“要说竞争对手，也可以这么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厌：“……”
这位先生说出这种话来，到底有几个意思呢？顾厌又开始在心里跟甄矜隔着不同的脑洞，逗起了闷子。
也许他的意思是，我在未来的某一天，会进入娱乐圈儿，跟他争夺影帝的宝座吗？顾厌心想。
他如果是这样的意思的话，那么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顾厌在心里宛如做着外语考试的阅读理解一般，掰饽饽说馅儿地仔细思考着。
难道说，他是在拐弯儿磨脚地夸我长得漂亮？顾厌想了半天，就想出了这个一个不着调的可能性。
顾厌：“……”
别开玩笑了，他照惯了镜子，怎么可能对于其他人的颜值有什么特殊的反馈，顾厌有些自暴自弃地否定了之前的妄想。
那么从另外一个角度设想的话，难道说这位先生是打算进入我的职业领域吗？比如说，也想当个霸道总裁什么的，顾厌又换了一个角度，思考起了一个另外的可能性。
随着交往程度的加深，顾厌虽然越来越觉得，甄矜的真实身份很有可能是来自平行宇宙的王者之类的，不过对于他的身世，其实还称不上是全方位立体式多角度的了解，不过如果有一天，甄矜倏然之间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位新的霸道总裁的话，顾厌倒是也不会觉得有多么的惊讶的。
于是他干脆就把甄矜的话，往那个方向上理解了过去。
“我不会跟你竞争的。”顾厌于是说。
“大不了我把你感兴趣的买卖全都让给你做。”
甄矜：“……”
这位情圣一般的先生，似乎又开启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脑洞，甄矜把顾厌的话在心里揣摩了一下，然后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我说的竞争对手，不是要成为霸道总裁，然后跟你进行商战的意思。”甄矜笑道。
顾厌：“……”
“难道你觉得我的颜值可以进军娱乐圈儿吗？”顾厌颇为惊喜地说。
甄矜：“……”
“我不否认你的颜值可以进军娱乐圈儿。”甄矜笑道，先是给顾厌吃了一颗定心丸儿。
这也不是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实在是见到过顾厌本体的人都会觉得，这就是个从霸道总裁爱上我的玛丽苏小说里穿越出来的活总裁。
不过很显然，甄矜并不是打算让对方逐梦演艺圈儿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在追我的同时，就要承担一些跟我竞争的工作了。”甄矜说。
顾厌：“……”
虽然这位先生正在讨论着我和他之间，类似于情人的关系，然而听起来，为什么如果解释为情敌，也是非常恰当的呢？听了甄矜的话，顾厌不但没有恍然大悟，反而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你不是说过，喜欢势均力敌的爱情吗？”
看着顾厌一脸懵逼的样子，可把甄矜给可爱坏了。
不过他也只是稍微放纵了一下自己的审美情趣，然后就笑着向一脸懵逼的顾厌做出了这样的解释道。
顾厌：“……”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顾厌在心里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了。
“我会努力的。”顾厌看着甄矜，豪气干云地说。
然后，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两个人之间的不同点。
鉴于对于甄矜的经济条件，顾厌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判断，那么他就从直观的方向上思考了过去。
“我们之间的第一个鸿沟已经找到了，请问整形医师去哪里领？”顾厌想了想说。
甄矜：“……”
“我开玩笑的。”还不等甄矜做出什么反应，顾厌就马上非常从心的这么表示道。
“再说人间也找不到可以整成你这样的整形医师，天界的话，我跟女娲也不是很熟。”顾厌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没有什么神仙世界的人脉。
甄矜：“……”
为什么听他的弦外之音，倒好像我跟女娲很熟的样子似的。
“我跟这位女神也不是很熟啊。”甄矜失笑道。
“是吗？”顾厌大惊失色地说。
“你都没有做过功课，就去人家那里主刀了？”顾厌说。
甄矜：“……”
如果不是这里人来人往，我需要给这小子留点儿面子的话……甄矜在心里省略了一些威慑力极强的做法，过了过脑瘾。
“你俩还聊得挺欢实的啊。”
就在甄矜和顾厌欢声笑语，插科打诨的逗着闷子的时候，空气刘海儿大导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用高三年级后门玻璃专属班主任一般阴测测的语气，向甄矜和顾厌这么说道。
甄矜：“……”
顾厌：“……”
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涌上了心头。
“飞页都背下来了吗？就在这儿聊起来了？”空气刘海儿大导演阴阳怪气儿地说道。
甄矜：“……”
顾厌：“……”
敢情这还是一位高三年级后门玻璃专属班主任类型的导演呢？两个人在已经联通了的脑洞里进行了彼此之间都没有能够察觉到的有效沟通。
“导演，我已经准备好了。”甄矜笑道，就这样吸引了火力，把顾厌摘了出来。
多么仗义的云同桌啊，顾厌在心里抱拳拱手地对着甄矜深施了一礼。
“哦？真的吗？那就开始吧！”空气刘海儿大导演听了甄矜的豪言壮语，甩了甩自己的刘海儿，似乎是打算给这位年轻的演员上一课。
“全宇宙注意了！全宇宙注意了！把场地都给我腾出来，无关人员都给我出克！”空气刘海儿大导演发出了不用大喇叭也可以震惊四方的鸡叫。
甄矜：“……”
顾厌：“……”
“你也给我出克！”空气刘海儿大导演满场飞舞了一遍，把人都赶得差不多了之后，一搭眼，就看见顾厌还坚守在了甄矜的身边，望夫石一般坚韧不拔地一动不动。
空气刘海儿大导演：“……”
这个小助理还真的是忠心耿耿，颇具古风啊，空气刘海儿大导演在心里对于顾厌的印象倒是没有那么坏，但还是很有原则地来到了他和甄矜的面前，伸出手去一指门口，意思是让顾厌赶紧出克。
顾厌：“……”
“导演，我能留下来看看吗？”顾厌好言好语地请求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