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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勤奋刻苦金百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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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语有云:“静能生慧,慧能生智”。

“静”与“金”又恰好是谐音,因此,父母给女儿取名“金百慧”,正是盼着她能有无穷的大智慧,能做出一番大事业——金百慧坚信这一点。从小到大,她习惯了父母对她施压,也习惯了接受辱骂和责罚。

她的爸爸经常说:“棍棒底下出孝子。幸亏你是女孩,你要是个男孩,我把你吊起来打。”

金百慧的爸爸是一家杂志社的编辑,妈妈则是公交车售票员,爸爸妈妈每天早出晚归,薪水微薄,但他们都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父母省吃俭用,多年来不买新衣和新鞋,就为了给金百慧攒钱。他们愿意在女儿的小学阶段高薪聘请奥数老师,送她参加“剑桥少儿英语培训班”,为她花费了无数心血,按理说,这应当是最好的父母了。

但是,父母也会严厉地惩罚她。

比方说,金百慧没考到全班第一,只考了全班第二,当天晚上她必然没有饭吃——父母都有可能扇她耳光,父亲会一边念着她的名字,一边痛斥她的无能,类似这样:“金百慧,爸妈给你报辅导班的钱都打水漂了?你说啊,打没打水漂?”

金百慧有时会承认,有时会否认,无论如何,逃不过一场毒打。

这里头并没有任何规律可循。

在某些情况下,惩罚是相对温和的,妈妈会让她去厕所反思。他们家的厕所没有窗户,电灯的开关被安置在门边,关门关灯之后,金百慧的世界将陷入一片冰冷的黑暗,唯有花洒喷头降落的冰冷水滴回应她内心发出的种种声音。她哭到哽咽,哭到抽噎,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又忽然不会再哭了。

此后,她再也没哭过。

小学二年级,金百慧八岁时,曾经向同桌透露过父母的教育方式,她的同桌一脸惊恐:“你爸妈坏!坏人!”

她比同学更愤怒:“你懂什么?你不懂!”

是的,他们都不懂。

金百慧在一成不变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到十二岁,那一年,既是她的机遇来临之年,也是她无法逃脱的深渊。

她首先参加了省立一中的竞赛班选拔赛,毫无疑问地斩获了第一名——除她以外,没有任何一个小学生配得上“省立一中竞赛班第一名”的称号。她早就提前学习了高中数学,正在研究《图论》、《线性代数》、《复变函数与积分变换》、《高等数学》等大学数学教材。

金百慧的辅导老师评价她:“天资不错,勤奋刻苦。”

她以为,这就是一个好学生能做到的上限。

直到她去了北京。

那是2004年的夏天,北京还在喜迎奥运,鸟巢和水立方正在修建之中。金百慧的爸爸带着她乘坐公交车,在北京城区转了两个来回,父女二人将那些巍峨皇城、壮丽宫阙、宏伟建筑都看了个遍。

爸爸指着天空说:“你啊,努把力,考上北京的少儿英才班,20岁本科毕业,30岁拿菲尔兹。你喜欢数学,世界难题等着你去解,你有时间浪费吗?”

“没有,”金百慧一再重复道,“我没有时间浪费。”

爸爸买了一瓶绿色的健力宝——这种饮料的零售价高达5元钱,爸爸没有喝。他把健力宝拿给金百慧,说这种饮料的名字喜庆,代表着“强健、力量、宝藏”,预示着金百慧将在北京的少儿英才班大放异彩,以强健的力量挖掘出数学界的宝藏!

那时,金百慧信以为真。

她确实通过了英才班的入学考试。

英才班全额减免学杂费,意在培养真正的天才。

金百慧的衣食住行都局限于学校的那一方天地,也短暂地脱离了父母的掌控和管教——但她依然对自己要求严格,甚至养成了“自我惩罚”的习惯。

当她觉得自己某一天没有圆满地完成学习任务,她就会禁食、掐大腿、减少睡眠时间……通过这一系列措施,她在刚开学的前两个月跟上了课程进度。

再往后,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金百慧强撑了大半年,挣扎在中文和英文的题海中,精神高度紧绷。她彻底放弃了睡眠,在宿舍亮起一盏小台灯,连夜翻看各科的复习材料——这种几近癫狂的学习状态引起了班主任的注意。

不久之后,金百慧就被带到了学校的医务室,学校给她安排了两位专业的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谈笑从容,语气和蔼:“金百慧同学,你是很优秀的同学,我们邀请你做个小测试,不用思考,你把直觉里的答案告诉我们。”

“你们研究直觉?”金百慧质问道。

心理医生没有回答。他们让金百慧在电脑屏幕前坐下。

金百慧耐着性子,回答了四十多道题——全是一些颜色选择、场景选择、或者与生活习惯相关的私人问题。金百慧总是选择最鲜艳的大红色,最明显的色彩对比,以及最黯淡的现实场景。

测验结束之后,心理医生根据她的答案,与她聊了一会儿天。

此后,每周五的下午,金百慧都必须去医务室报到。

心理医生的治疗持续了整整一个月,金百慧的睡眠质量有了显著提高,班主任却忽然建议她休学——金百慧的考试成绩在英才班里位列中下等。她的状态很不稳定。少儿英才班名为“英才”,实为“天才”,具有合情合理的培养制度。而金百慧已经无法在这种制度里保持优异的表现。

就这样,十三岁那一年,金百慧不幸从北京退学。

她记得,临走时,恰巧是一个雨天。

她背着行李袋,离开宿舍楼,没有一位同学靠在栏杆上望她一眼。

连绵的雨水沾湿头发,浸润面庞,也浇凉了她的心脏。

*

从北京退学之后,金百慧回到了省城。

彼时正值四月,金百慧的父母拖着她去拜访省立一中的竞赛班老师,千方百计地哀求省立一中竞赛班收下金百慧,把她算作2005级的初中新生。

毕竟,她是省立一中去年考试的第一名,今年也能继续坐稳“初中部第一名”的位置。省立一中并非北京少儿英才班,这里并没有汇聚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高智商儿童,然而竞赛班教导主任的话却让金百慧的父亲大跌眼镜。

教导主任语重心长地说:“今年我们也招了很聪明的孩子,很聪明啊,比起金百慧,不见得会差啊。金百慧你把学籍转回省立一中,老师们双手欢迎你。但是,咱们先把话讲开了,你这个心态必须调整好,省立一中的竞赛班也有很强劲的对手,她可能会超过你,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好不好?你很优秀了。”

说完这番话,教导主任还对金百慧的父母说:“能考上北京的少儿英才班,那是小神童了,是不是?更何况孩子大了,十三四岁,习惯都养成了。咱们做父母的啊,不要老是逼着孩子,我特指金百慧这种自觉性特别强的好孩子啊——刚才我和你们讲话,金百慧就在旁边写数学题,速度很快,思维灵活,真是个好苗子啊……”

教导主任尚未说完,金百慧的爸爸打断了他的话:“哎,主任,您刚才说的那个,今年招来的很聪明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啊?我可有机会跟她父母交流交流……教育孩子的经验?”

教导主任委婉地拒绝了。他说:“等开学了,孩子们互相都认识了,学习方法可以借鉴啊,是吧?”

金百慧的父母连声附和。

当天夜里,父母反复告诉金百慧:“你成绩好,人也优秀,刚从北京回来,学完了大学理工科的数学基础教材。省立一中初中部的第一名,除了你,还有谁能做?你说?”

其实,不用父母提醒,金百慧也明白“第一名”的含金量。她退学回到省城,急需获得新学校的认可,证明她的资质与勤奋,证明她依旧适合在科研的道路上勇敢地追逐数学。

*

初中开学第一天,金百慧就注意到了林知夏。

林知夏与她设想中的形象完全不同——林知夏不戴眼镜,视力极好,眼神灵动而明亮,肤色雪白而光滑,毫无熬夜与挑灯夜读的痕迹。

林知夏就读于初一(十七)班。她的同桌兼好友是江逾白。他们的座位靠近窗边。金百慧无数次地路过那个位置,窥探他们的课间娱乐——据她观察,林知夏和江逾白经常玩画图游戏、填字游戏,有时候还会扮演历史书上的不同角色,比如春秋时代的田忌与孙膑,战国时代的韩非子与秦王嬴政……江逾白是十七班的历史课代表,林知夏头头是道地为他讲解《竹书纪年》与《史记》的悖论,似乎是要取代江逾白历史课代表的位置。

总之,金百慧不太理解林知夏的种种行为。

林知夏很喜欢辅导江逾白,手把手地教他解决难题。

十七班的同学来找林知夏问题目,她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她并不知道时间有多宝贵。她的时间被分散成了无数个碎片,飘落到一堆毫无意义的小事上——金百慧心想。

所谓对手,不过如此。

然而,初一上学期的第一场大考,却出乎金百慧的意料之外。

林知夏排名全校第一,比金百慧的总分还要高十四分,金百慧屈居年级第二——她把试卷带回家,翻来覆去地查找自己的错误,写下一份长达三千字的自我检讨书。

那天晚上,金百慧的爸爸喝多了酒,家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白酒气味。爸爸坐到金百慧的课桌前,让她把期中考试的语文卷子找出来,爸爸帮她订正题目。

彼时,金百慧正在做题。

她说:“题目你看不明白,我自己弄懂了。我这会儿正忙,别跟我讲话……”

“话”字余音未落,爸爸反手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她脸上。

她脸颊剧痛。

“长能耐了是吧?”爸爸酒气熏天地问她,“嫌你老爹没本事了是吧?我们杂志社快倒闭了,靠你老娘每月一千二百块的工资养不活你了,考试卷子都不给父母看了?狂的很啊,我看你是狂的很啊!金百慧!考个年级第二,就把尾巴翘起来!飘起来了!人家年级第一说话了吗?人家年级第一比你高多少,我问你话!金百慧!”

爸爸重重地拍响桌子。

他那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掉了,兴许是没看清桌上的东西,拳头刚好锤到了金百慧的右手——从小到大,父母再愤怒都不会打她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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