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替换的人生
戚妄：“……”
其实不管是清河公主还是戚妄,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清河公主此番并不是真心想要嫁与戚妄，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借口罢了。
然而不等戚妄再说些什么,清河公主便借口有事儿,先一步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戚妄和伺候他的那些下人们，这些丫鬟仆役都是清河公主安排过来的，戚妄只是扫了一眼，便确定这些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戚公子若有什么吩咐,大可以吩咐奴才，奴才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戚公子的。”
这些下人们的态度极为恭敬，并没有因为戚妄身份不高而歧视他,戚妄微微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其实如若戚妄想要离开的话,这些人根本拦不住他，只是如今戚妄并没有打算这么不明不白地离开。
他对清河公主的了解并不多,只从原主的记忆来看，清河公主的出现更像是戚讯的一个金大腿,后来戚讯可以一步步爬上丞相的位置,这其中都有清河公主的影子。
之前戚妄以为清河公主对戚讯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但是从刚刚的接触来看,清河公主并非他所想的那个样子。
她对自己并没有情谊，嘴上说着要嫁人的话,但是眼中却没有一丁点儿的羞涩之意,仿佛说的只是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废话。
戚妄觉得在原剧情之中，清河公主所扮演的角色可能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
至此戚妄就在公主府住了下来，正如清河公主之前所言，每天她都会抽出两个时辰过来陪着戚妄,每一次她都会带些东西过来。
她带过来的不拘是什么玩意儿，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每一次拿过来的都不一样。
而她每次过来也不是闲待着，如果戚妄感觉没错的话，清河公主是在有意识地和戚妄在培养感情。
接触下来之后戚妄发现，清河公主的知识非常渊博，天文地理，诗词歌赋，律法农经，她每一样都十分熟悉，并且说得头头是道。
她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女子，很多见解都有别于当下的主流，显得十分先进。
就像是对于‘女子年过十八未婚，虚得缴纳单身税’这一点，清河公主便充满了吐槽欲。
“谁规定了女子十八岁前必须要成婚的？不想成婚还有错了不成？现在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就要成婚，她们自己还是小孩子呢，谁在家不是被爹娘千娇万宠着，结果到了婆家，一个个小心翼翼，步步维艰，被婆婆打压，还得容忍丈夫纳小妾，不能有任何行差踏错，反观男人，年过二十不娶妻的比比皆是，怎么就不收他们的税？”
“还有就是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明明是他们不许女子读书明事理，却又说什么‘女子头发长见识短’；一个个出息了之后留恋青楼，追捧那些所谓的‘才女’，真真是可笑至极。”
老实说，如果是以朋友相处的话，清河公主确实是个值得深交的友人，两人在某些东西的看法上出奇的一致。
相熟了之后，戚妄再次提出要离开的意思，但是却被清河公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你救了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愿意以身相许，现在我们是在培养感情，你若是想要离开，只要同意了娶我便行。”
戚妄叹息一声，认真地看着清河公主：“公主，在下不明白，你为何要认定是我救了你？还有，在下并没有从公主眼中看到公主对在下有丝毫情谊，既然如此，公主为何非要嫁给在下？”
许是因为已经比之前熟络了一些，一直对此闭口不谈的清河公主沉默了一会儿后，方才缓缓开口说道：“虽然当时没有人看到救人的是谁，但是我从小嗅觉要比常人灵敏一些，我记得你身上的味道。我今年已经二十五了，需要成婚，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与你成婚挺合适的。”
戚妄轻声说道：“但是在下对公主并未男女之情。”
清河公主笑了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有没有男女之情并不重要，我发现我们二人很多观念相合，若是成婚了，不说举案齐眉，至少是可以相敬如宾的，我也不求别的，如此便可。”
对于这门婚事，清河公主似乎势在必得，她之前所说的培养感情，其实并不是想培养出来什么男女之情，不过是想要戚妄不在那么排斥她罢了。
“好了，今天陪你的时辰已经到了，我该走了，另外你之前要的那些东西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等下就会有人送过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这番话后，清河公主不等戚妄回答些什么，转身离开蘅芜苑。
在她离开之后，戚妄看向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一副字画，陷入了沉思之中。
清河公主的态度似乎有些不太对。
有道是字如其人，因为性格以及写作习惯等不同的原因，每个人写的字其实都是不一样的，这幅字画是清河公主亲手所画，上面的诗也是她自己所写。
清河公主的笔锋极具攻击性，线条硬朗，充满锐气，一笔一划的字迹也充满了阳刚之气，整副画给人一种磅礴大气的感觉。
这与清河公主在戚妄面前所表现出来的模样不同。
清河公主将自己强行绑来，又拘禁在蘅芜苑中，行事显得肆意霸道，似乎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并不曾将他当做平等的人看待。
然而两人相处的过程之中，清河公主用的自称一直是我，而不是代表皇权地位的本宫，戚妄可以感觉得到，清河公主一直在尽力得展现自己，似乎是想要让戚妄发现，她是一个很好，很值得喜欢的女子。
如果清河公主真的那么霸道蛮横，完全可以告诉圣上，为他们两个赐婚，毕竟在外人眼中，戚妄是一个养在乡下，毫无见识的乡下小子，与他们这些世家公子完全不同，可以尚公主完全是他高攀了。
然而清河公主对待戚妄一直都尽力做到平等，她并没有瞧不起戚妄，甚至还隐约带着欣赏之意，她是真心把他当做朋友一样对待的。
清河公主的身上充满了矛盾之处，越是相处，她身上的那种违和感就越严重，她的行事做派分裂性非常强，甚至让人有一种她已经精分了的感觉。
戚妄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击了一下，看了一下那一首咏梅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