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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番外1-房子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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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这是哪儿?”

转了2圈儿后,他一脚撑地停下摩托,对华母道:

“我们家呢?你去看看那个巷子口的牌子上写的啥?”

华父站在路口,盯着这条巷子,哪哪都是他们家巷子,就他们家不是他们家。

华母跨腿下车,走到世界路标前,便瞧见上面写的几个字‘华,边’以及被描边标粗的‘周’……

再抬头看看边上的红房子,华母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停不下来。

华父盯着媳妇,终于疯了?

他也跨下摩托,走到路牌边,然后如出一辙的转头望向左手边的红色外墙。

“……”华父。

这难道是闺女搞的???

大变活房?

好一会儿,华母终于不笑了,她伸手摸摸路牌。

这东西一摆上,莫名有一种这一条巷子里的人,都是一家人的亲密感。

邻居们的联结,仿佛更紧密了,都住在这一溜儿,都记在牌子上。

谁一走一过,都知道这条巷子属于他们这些人家。

仿佛是一个‘此地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归属感。

走到墙边,轻轻一摸,上面还有潮气,外墙掺着干草抹的墙,并不很光滑,甚至还专门作出规律的粗糙感,但就是莫名觉得精致好看。

闺女从小学画画,画的怎么样不知道,墙倒居然糊的很好,这是手艺人的通用技能吗?

拉开院门,瞧见院子里重新布置过的地面,华父更加挑高眉头。

推着摩托进院子,抬头便见炊烟袅袅,屋子里暖光融融的照进院子,家的温馨扑面而来,心窝子里忽然就暖了。

将摩托靠着自行车挺好,华父转头与媳妇对视一眼,两人不自己含着笑意,拽门而入。

欢欢瞬间机警的从沙发上跳起来,才发现窝在帅哥怀里睡觉原来不过是个狗梦,睡前那个抱着它的帅哥早已经跑去厨房配小主人了。

它甩甩头,吭吭两声跳下沙发,扑到男主人和女主人身边摇尾求抱。

华父一把抱起欢欢,虎撸狗头后又将之放回地板。

拐进厨房便见华婕正往锅里填调料,另有一个少年蹲在地上,正往灶膛里放细木柴。

这一幕太过融洽,甚至让华父产生一种闯入别的新婚夫妇之家的迷幻感。

自己还在念书的小闺女,竟诡异的散发出种掌管厨房的主妇气势。

沈墨瞧见华父,僵了下,才假装自在的站起身道:“华叔叔。”

这时候的他,少了遮掩心事与情绪的淡漠,多了种置身别人家的拘谨,才更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沈墨啊,过来坐。

“华婕怎么让客人添柴干活呢。”

华父笑着寒暄,目光扫向华婕,绕一圈儿坐到餐桌边,待沈墨起身坐到他边上,他才开口道:

“房子是你们俩漆的?”

“嗯。”沈墨点了点头。

“活都是你干的吧,全是体力活,华婕哪有这个力气啊。”华父问。

“华婕也干了不少,我过来帮忙。”沈墨虽然表情还沉沉的,但一问一答,十分配合。

“吃饭了,爸你洗手了吗?”华婕拍拍巴掌招呼道。

华母洗好手出来,看了看华父和沈墨,将丈夫推去卫生间,自己转手去拿筷子碗。

沈墨想站起来帮忙打下手,又被华母按回座位。

于是,忙活一整天的人,在华父华母回来后,终于享受到了当客人的快乐。

番茄大骨,酸甜软糯,一大锅用铁盆盛好端上桌,配上几盘小菜,一桌人围吃,气氛十足。

尤其上手啃大骨,越吃越有胃口。

这种捧着大骨头专注啃,肥的瘦的一口撕下,吃到后面后面再啃筋吸髓,那才叫快活。

“这种就是要一家人一块儿吃才有味儿。”华父说着倒了小杯底一口白酒,抿着喝,明明没什么酒量,偏还要来点酒味儿给这顿大骨头助助兴。

“沈墨来点儿不?”华父问。

“你别教坏孩子。”华母制止。

“……”沈墨。

继续嗦骨髓。

瞧一眼面前摆着的骨头山,他莫名还有点羞赧。

好像这一大桌子人,就数他吃的多。

“来,多吃点多吃点,年轻人正长身体,多吃肉。”华父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给沈墨夹了一块儿骨头。

“……”沈墨。

仿佛一个贫困户,专门跑到人家打秋风蹭肉吃来了。

还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起来就没完……

心里十分难为情,可下一瞬,双手捏着的大骨肉的香味冲入鼻腔,他又不自己啃了起来。

“……”沈墨。

算了,害羞这种事儿,吃完这顿再说!

结果,一家人正吃着饭,敲门声忽然响起。

隔壁老边家的小儿子边鸿过来送血肠,华婕承诺明天帮他们家调色,指点糊墙,边鸿才横一眼沈墨,默默离开。

边鸿才走没多一会儿,老周家又赶过来,送了一兜子刚炒好的榛子。

又过了一会儿……

别人家吃饭,桌上的食物都是越来越少。

华婕家吃饭倒好,越吃,桌子上的东西越多。

沈墨看着一会儿一趟一会儿一趟的邻居们,感受到一种之前从未感受到过的邻里融洽的愉悦感。

那种许多人登门送善意的快活,令他骨血里并未消失的社群需求得到满足。

华婕生活着的这一座房子,与他生活的那一座,截然不同。

令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家庭生活。

热闹,丰富,生机勃勃。

饭后,沈墨离开后,华父华母拉着闺女夸了又夸。

华父甚至专门又跑出去绕着自家房子看了一圈儿,怎么看怎么喜欢,直赞自家闺女很有涂墙天赋,还难得的戏谑说以后要是考不上大学,就送她去糊墙,也饿不死。

自然又被华母嗤着念叨了好几句。

这一夜,华父睡的很香。

总觉得外墙和院子变漂亮后,在这里面睡觉的感觉都更踏实了呢。

“不能被闺女比下去啊。”第二天早上,华父一边穿衣裳,一边对媳妇道:

“我准备重打两套家具,把那个破茶桌换了,闺女的书桌也重打一个,好好布置布置。”

“等你有空的时候再说吧,现在也怪累的。”华母笑道。

“房子漂亮,是住着舒服,没啥累的,还有余力。”华父浑不在意道。

他觉得,院子屋子这么一搞,他每天下班,肯定会变得更加归心似箭了。

周日,对于华婕来说,将又是忙碌的一天。

这一日,整条巷子的人都开始发愤涂墙,而华婕作为调色、和水泥总指挥大人,搞监工也搞的不亦乐乎。

很快,他们一排平房外墙,都会变成故宫红色。

谁看谁眼馋,谁看谁羡慕。

……

……

周六晚,沈墨吃饱喝足,乘着夜色汽车回到高级社区里的楼王别墅——

他的家。

推门踏入熟悉的院子,多年来,沈墨第一次站在门口,仔细打量这里。

空地处放着的那个秋千,是刚搬进来时,父亲觉得他会喜欢才建的,实际上他几乎从未玩过。

墙边挂着的篮筐是父亲听说打篮球长个子,为他装的,但他开始学篮球时,在院子里拍球的声音太吵,父亲便将篮筐撤了,他只好去小区球场练习。

院子遮雨棚下有个圆桌,边上还有个烧烤架,父亲大概以为自己会坐在那儿喝着啤酒烤着串儿,但实际上一次都没用过……

放眼每一处布置,都体现着他爹的意志。

他爹认为他会喜欢什么,他爹觉得好看的,他爹觉得不错的……

可实际上,它不过是个院子而已。

一座未能承载什么美好记忆的,静止的,院子。

而且,自从装修完工,他们入住,院子和房子就再也没有变过。

踏步走过石板路,推开房门,他静静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深秋,靠近俄罗斯的东北小城已经很冷了,距离10月中旬供暖又还有几天时间,房间里寒气森森,客厅空荡荡的更显得冷清,令人置身其中想要打寒颤。

这个家里,既没有狗子扑腾过来欢迎,也没有热腾腾的食物和姜茶。

更没有听到门声,会出来跟他打招呼的家人。

这是他已经习惯了的生活,日复一日过了好多年的生活。

忽然之间,怎么就变得如此令他不满意了呢?

是因为看到了另一种生活的可能性,还是体会到了房子本可以有的气氛?

转头望向窗外,目光上移,落在云层散去后露出的半圆明月上。

他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

一楼的画室门缝中透出幽幽光晕,显示着父亲正在画室中。

可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静。

低头轻笑一声。

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也没有谁一边画画一边大声唱歌或者大声喊话吧。

摇了摇头,沈墨踢掉鞋子,踏步走进房间,一路拾阶而上,消失在三楼楼梯转角。

……

……

01年初春,沈门学子出门写生。

四个孩子坐在山坡上,戴着大草帽,画下方的挨着建的小院和房屋。

劈成一块一块儿的木柴被码在房侧,出门右转是鸡窝,出门左转是鸭圈,院墙下种着已经长到膝盖高的扫帚梅。

青瓦灰墙,看起来并不明亮,却因为住家打理的够整洁,仍有种淳朴的美感。

“陆云飞你不要构图那么复杂,我们就写生3天,你这样的构图,以你的速度,画3个月也画不完。”钱冲皱眉看着陆云飞的画面,非常直白道。

“……”陆云飞正兴致勃勃的落笔,听到钱冲的画,铅笔一顿,差点断掉。

之后的2分钟时间,陆云飞就这样望着自己的画板,定定的发怔。

因为……钱冲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他构图太丰富了,几乎整个院落都被囊括,画完院子画房子,各种细节……大概真的要画上一个月以上。

他哪有这个时间……

迟疑许久,他咬着牙,不得不重画——

只画房屋吧,3天……应该勉强能画完。

隔日,大家的画已经进入到上色阶段。

钱冲盯了会儿华婕的画,再看自己的画,两个人明明画的同一栋房子,可呈现在纸张上的,却天差地别——

一栋来自天堂,温暖祥和,温馨绚烂;

另一栋来自地狱,阴沉昏暗,仿佛处处藏着危机,每个阴影里都有杀意。

“为什么你能看到那么多颜色?”钱冲皱眉,对华婕的画很不满。

华婕探头看一眼他的画,忍不住笑道:

“你画的这房子,正常人敢住吗?”

“不就是同一栋房子嘛。”钱冲不满。

“你让方少珺看看,你看看她认不认为咱俩画的是同一栋房子。”华婕挑眉。

“……”钱冲转头瞄一眼方少珺。

方大小姐挑眉抬眸望过来,眼神里满满的不耐烦。

“……”钱冲撇嘴,他才不会主动跟方少珺讲话,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要找骂。

“我画画的时候,会认真想象,住在这房子里的人,会是怎样的人呢?

“儿子要上大学,想攒钱给他买一双好运动鞋,所以好好的将鸡喂的肥肥的,认真剁菜,洒谷子,想让鸡快快的长,卖个好价钱。

“或者,整理房屋和院子的,是个寡言但非常能干的主妇,十里八乡都夸勤快,娶到她的男人将她当做自己人生的骄傲。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最幸福的男人。

“还有……他们家的老人呢?是不是在很多很多年前,也曾是乡里最俊的男人,上山打野兔,采野山菇,每每都是收获最丰的,村里村外的大姑娘都想嫁给他,因为他勤劳节俭又可靠,在山坡下建了村子里最大最漂亮的房子。

“他们家的儿子,也许正值青春期。他不甘心在家里劈柴、养鸭,一心只想去大城市打工赚钱,发家致富。可母亲疼爱儿子,不舍得他离家远行……”

华婕将自己目光观察到的所有东西都分析拆解成点、线、面,然后落在纸张上,再用自己所学的素描关系将所有内容组织起来,逐渐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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