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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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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思路,让这种“病”的怪状,也有了解释。

但大夫所言也只是猜测,至于是什么“毒”,他也从未见过,不能给个准头。

已经没有多少时间。

一回到府里,溪风清查最近烟雨吃的食物,东门街宅子人口简单,大家吃的都是一起的,花销记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没事,问题应该不是出在那上面。

白羽急得嘴里冒泡:“她这个月没吃什么不同的。”

“这个月没有,”溪风把账本往前翻一个月,指着进项,“但上个月有。”

白羽骤然一愣。

是了,秦浚从侯府拿来的药材。

有了揣测,溪风翻找六七月时,烟雨和夏月染风寒那次,东门街宅子也没有新购的其他食物,但,在她们发高热的前一个月,也是吃了药材。

白羽和溪风面面相觑。

那药材本该是溪风吃的,只是因为她不喜欢味道,由烟雨和夏月吃了。

直到了一个月,才出现问题,所以,当烟雨发高热时,没人想得到,是一个月前的药材出了问题。

也就是说,王氏极有可能借着送补品药材的名义,下毒。

难怪,一向脾性倔强的王夫人,居然会主动放下身段,来找溪风。

细思之下,白羽喃喃:“采薇说,老祖宗当年也是一模一样的症状。”

白羽和溪风一样,都在彼此眼里看到难以置信,按这个推断,当年,老祖宗是被王夫人所毒杀?

但即使不是,老祖宗的死,也和王夫人一定有脱不开的干系。

白羽:“那世子爷……”

溪风无意识地按按额角,低声说:“我来和世子爷说吧。”

既然是毒,也要让秦浚看看,能不能找江湖上的朋友帮忙。

溪风记得,当年秦浚在外游历两年,结识了一些江湖人士,到如今,他们还会互通书信,不乏博闻强识之人,如果烟雨中的是毒,那就还能看到希望。

一直等到天黑,秦浚才回来。

司刑府事务多,再加上他身兼吏部侍郎,一日是陀螺般转下来,眉目添了些许疲累,却从不与溪风埋怨。

他走上前来,问溪风:“烟雨的情况好些了么?”

溪风低声与他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她列举证据,将中毒前后原委款款道来,只字不提“王氏可能下毒”的字眼,但秦浚不傻,在她第二次提到药材时,脸色也变了变。

和聪明人讲话,只需讲一半。

秦浚两道眉毛紧紧皱起,双目如炬,腮帮发紧,似乎正在咬牙,垂在身边的手,攥成拳头,极力忍耐着什么。

过了会儿,说到:“我认识一个姓张的侠士,他这些年走遍大江南北,现在定居兖州九丰县,能看出此毒是什么。”

说着,他声音有点艰涩:“至于……”

溪风打断他的话:“要快点救烟雨。”

如果烟雨真的出事,她这辈子无法原谅王氏,但烟雨若没事,她尽管的“宽宏大量”,但他不能代表烟雨。

烟雨所受的罪,她不敢深想。

私心底,她希望王氏得到该有的惩罚。

可在这几个时辰内,她止不住地反复思考,为什么王氏就能这般随意给人下毒,丝毫没有半分的顾忌?

只因就算是事发,她也有身份作保。

溪风和烟雨,也仅仅如此罢了。

一时之间,心思辗转几回,溪风垂眸。

秦浚自没留意到她细微的动作,末了,他长舒一口气,重重地捏了她的手一下:“她,到底是我母亲,我会处理好的。”

秦浚给了保证,那就是不会委屈溪风和烟雨。

可溪风顿了顿,却没再说什么。

当天晚上,秦浚和白羽驾马狂奔,拿着令牌一路出京城,赶在天亮前,把张开畅从九丰县带回来。

张开畅年五十有余,长得面目儒雅,留了一把美须髯,有些许仙风道骨。

一行人风尘仆仆,步履匆匆,仅净了手,张开畅就给烟雨诊脉。

他一边摸着脉象,一边听着白羽把其余症状一一详述,还有些当初装药材的盒子里留下的痕迹。

他捻着东西在鼻尖嗅着,过了会儿,点头说:“没错了,确实是一种毒。”

“此毒是来自西域的金乌草做成的,成毒叫金乌丹,一共分三次、一年之内服用,且毒药会在身体里潜伏,大约等二十到四十天,才会发作。”

“第一次服用后,看起来就仿若普通风寒,第二次,浑身会极为缺水,高热不断,但整体和普通风寒,也大差不差,第三次,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比第一次发热和第二次发热还要厉害,但人是能挨过去的,只是挨过去后,不出半年,人就会油尽灯枯,再没有回转的余地。”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白羽按捺着,终于等他歇一口气,连忙问:“我娘子如今是第二次中毒,能不能治?”

见他是真的着急,张开畅也不卖关子了:“能治。”

在听得他开口说“能”的时候,所有人脸上神情都是一松。

“这种毒药,能把中毒伪装成风寒,确实是本事。”

“但人下毒,讲究的是一击毙命,金乌丹除了慢发的毒素,还得分时段喂三次,而且还容易解,其实有点鸡肋,都没有人卖了,若果不是在这里看到,我都有点忘了西域有这种毒药。”

张开畅开始写药方,一边叮嘱说:“等等我要施针,把她体内的毒素逼出来,留一个人给我打下手就行了,其他人都退出去吧。”

留下来自然是白羽。

秦浚和溪风等在门外,好几次,屋内传来烟雨痛苦的呜咽时,溪风都想闯进去看看,虽然张开畅说解毒不难,可是痛苦的,终究是中毒者,她好几次都想,为什么中毒的不是自己,偏生是烟雨。

秦浚攥着她的手,用力把她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烟雨的痛苦,溪风感同身受,他不愿她进房间再遭一回罪。

黎明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张开畅和白羽一齐走了出来,白羽先报喜:“烟雨醒了,一起来就喊饿!”

一刹那,溪风悬挂了一晚上的心,终于落地。

她倏地冒出眼泪:“我去看看她。”

白羽去厨房端药,张开畅换了身衣服,秦浚在堂中等着他。

张开畅和自己这个忘年交小友关系不错,随口玩笑道:“难怪你当初就是在沼泽地那种地方,也要抓紧时间写信,有家里这样的小娘子,你还要外出游历两年,真是铁石心肠呐。”

他刚瞅见溪风时,心里就直道秦浚好福气。

秦浚笑了笑,道:“先生莫笑话我了。”

张开畅摸了摸胡子:“怎么,有心事?”

秦浚脸颊泛酸,过了会儿才说:“如果不是烟雨,现下遭受苦难的是她。”

张开畅也听白羽说过,补品是从何而来,惊讶之余,叹了口气:“年轻人,看开点吧,长痛不如短痛。”

长痛不如短痛。

他听到溪风的阐述后,那是后怕、侥幸,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迷茫与痛苦。

那是他的母亲,却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溪风出事,他难以原谅自己。

却是不知道溪风会不会怨他。

秦浚苦笑一声。

接下来,就是调查,若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能妄下推断,即使这结果,明摆着在他面前。

只是当年钟元院的老人,几乎都散了,溪风和烟雨,又不曾服侍在老祖宗身边,不过倒有一人,秦浚还记得,她在外嫁的五姐儿身边当陪嫁丫鬟,就是朝霞。

如果不是当年朝霞在自己面前多晃了几下,他或许连这个人也都忘了。

采薇说,当时侍奉老祖宗喝汤药时,朝霞也都在。

秦浚先去刑部侍郎家中,见到秦晗玉。

感念秦浚当年为自己赢一根簪子,秦晗玉对这个哥哥态度很好,听闻哥哥是找自己身边丫鬟有事,有些惊讶:“朝霞么?我这就叫她过来。”

朝霞如今是刑部侍郎嫡子的通房,按理说,轻易不能见外男,不过秦晗玉在场,倒也无妨。

她梳了个妇人头,朝秦浚跪拜:“奴婢参见世子爷。”

曾经朝霞也曾幻想过,会不会有一天,她能成世子爷身边的人,可几经周折,直到溪风成了,琳琅轩还是没她什么事。

她一直觉得,溪风能被世子爷看重,那是她运道好,直到有一年冬天,她亲眼看着世子爷为她披上一件披风,动作轻柔,神情也是少见的宽和,而溪风则福福身,没说什么。

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不需要溪风做什么,世子爷喜欢,就是喜欢。

那她做再多,算计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

竹篮打水罢了。

从那以后,她就认真跟在五姐儿身边,陪五姐儿出嫁,如今这日子,比她当初想象的人上人的日子,还差了点,但也不算太差。

再见这个高大俊美的男子,他的容颜和少年的他渐渐重合,更为成熟稳重,朝霞隐起目中情思,低下头。

不知道世子爷来找她做什么,如果是算旧账,青石早就离开侯府,总不能还能把她卖了,何况世子爷也并非会算旧账的记仇性子。

只是,她望没想到,世子爷一开口,就是:“把你当年在钟元院服侍,有任何异常,都说出来。”

朝霞当年还小,不过,有些许细节,记得清清楚楚的,这么多年之所以没忘掉,也是当初想着,若能成世子爷身边的人,这些都能拿来要挟王氏。

没想到,如今是世子爷开了口。

她犹豫了一下,而秦浚说:“你尽管说,若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最终,朝霞松口,娓娓道来。

紧接着,秦浚暗中调查西域商队,查一些侯府老人,这种药,是一年期的,但当年王氏心急,只花了几个月就完成毒杀的全过程,所以仔细找找,漏洞却也不少。

整整七天,正面的、侧面的证据,找得七七八八,足以呈堂证供。

十年前,老祖宗的死,也渐渐有了眉目。

再不是猜疑,而是充实的证据。

他坐在书房内,望着面前的文书,因为熬了一整夜,眼眶微红。

这时候,门外进来一道倩影,她轻轻放下茶盅:“爷,喝点茶吧,你这阵子都没好好休息过。”

秦浚抬起眼,看溪风。

他向来温柔含笑的眼眸里,如今就像湖泊刚刚干涸,露出一片的沼泽地,泥泞又荒凉。

溪风终究是不忍,抬起手按在他眉间。

他抬手揽住她的腰,抱着她,让她看不见自己神情,嘴唇翕动:“父亲该如何是好。”

何止是他,还有远在边疆的父亲,要面对这样的事实,总该需要点缓冲的。

溪风轻拍他的背。

眼前的男子陷入泥淖,但无需溪风指点他怎么做,他自有自己的想法。

溪风无声叹了一口气。

休沐日,秦浚回侯府。

而此时,烟雨也能下地走路了,气色回复不少,只是掉了的肉,还得花时间涨回来,她还反过来安慰溪风:“没事儿,平日里总觉得自己吃太胖,这倒好,一下让我清减了许多,想穿的好看衣服,我都能试试了。”

她知道自己是中了侯夫人下的毒,不由担忧,问溪风:“你说,世子爷会不会轻拿轻放啊。”

溪风望着天色,摇摇头,说:“我也不知世子爷会怎么处理,”她苦笑了声,“我什么也没法为你做到。”

烟雨一愣,说:“你别这样说,我现在没事就好了。”又说:“你可别因为这件事怪世子爷啊,不然我可是个罪人了!”

溪风笑了笑:“嗯。”

怎么会怪罪,他更难做,只是,她也知道,她终究是要守本心,僭越不得的。

正好,白羽给烟雨端来粥,趁白羽去拿小料,烟雨立刻和溪风说:“好想吃炸酱面啊。”

溪风抽回思绪,皱眉:“你还没好全呢,不能吃刺激的食物。”

烟雨捂住心口:“连你也这样对我,我早就好了,我想吃点好多油好多辣味的……”

说着,她突然停下来,因为她看到白羽回来了,立刻成了鹌鹑,一句话也不敢提。

等吃完粥,白羽又去忙前忙后了,烟雨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觉得,白羽就是世子爷一条狗,只有世子爷心情好时,他才心情好。”

溪风笑了:“你这什么话,可不能叫白羽听见了。”

“可那天我解毒的时候,吐了他满身,”烟雨陷入沉思,“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的,这些天也一直在照顾我,包括之前我高烧时,他居然难受得哭了,对我说恨不得能他自己来受……”

却也是难得,白羽性子内敛,能说出这些话,可见当时他是有多担心烟雨。

见两人这般甜蜜,溪风不由舒心:“经过这回事,你对他改观了吗?”

烟雨笑了:“那当然是改观了。”

只听她压低声音,凑到溪风耳边,嘀咕:“以前他是世子爷的狗,现在是我的狗,偶尔才是世子爷的。”

这比喻,溪风不由失笑。

却说忠勇侯府那边。

秦浚回了家,王氏自然是高兴的,忙让人张罗着多做点饭菜,说侯府那个最小的庶女,年已经十四了,但还没说一户好的人家,叫秦浚看到同僚哪个品性好的,帮忙拉拉线。

只不过,说着说着,王氏就发觉,秦浚面色恹恹,饭也只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王氏问:“怎么了这是?官场的事不顺心?”

秦浚叹了口气,说:“母亲,溪风发了高热,前几天才退了,是不是需要一点东西补一补?”

王氏反应过来了,借着吃饭的动作,掩去唇边笑意,说:“哎,那丫头以前不是在钟翠园做活吗,那地儿常年冷清,可能把身子骨养坏了,这年纪越长,身子骨就越不行。”

秦浚忍受额上“突突”的跳动,过了会儿,语气才平常地说:“哦,是么。”

王氏说:“你别小看这种事,女孩家小时候养不好,长大了身体就不好,也不适合开枝散叶,为了侯府着想,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娶正妻了……”

秦浚回:“那母亲为我物色了谁?”

王氏来了兴致:“你大表姨家的女孩儿,人是在苏州长大的,家里也是四品地方官,虽然比不上京官贵重,但人家……”

秦浚说:“推了吧,我没有兴趣。”

本来还以为秦浚主动提起,是真的以为溪风命不久矣,转性了,结果还是这样子,王氏也有点气了:“你这样做,对得起你父亲么?你父亲在疆场拼命,也就你这个独苗,等他凯旋,长孙就是最好的礼。”

秦浚目中微恸,看向母亲:“那母亲,对得起父亲么?”

王氏一愣:“你什么话?”

秦浚站起来,看了眼那些侍立的丫鬟们,丫鬟们纷纷退下。

他再叫门外的赤炎赤云几人,道:“守着,别让人偷听或者进来。”

一时之间,整个厅堂只有王氏、朱蕊、赤霄和秦浚。

见此状况,王氏还猜不到什么,也枉为侯夫人几十年,她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第一反应,就是她毒害溪风的事被发现。

但那又如何,如果不是那个贱.人,秦浚怎么会搬离侯府?

而秦浚也实在不应该为了一个小小丫鬟,来这样对她。

只不过,她毒害溪风而已,和侯爷又有什么关系。

她冷笑:“浚儿是什么意思,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父亲的事?”

秦浚朝赤霄伸手,赤霄便将一封东西递给他。

他放到桌上,说:“这些,是为了预防母亲抵赖,我到处走访调查的结果。”

他终于是眼眶猩红,声音若要撕裂空气:“母亲对不起的,不止是父亲,还是秦家的列祖列宗。”

王氏凝视着那封信,忽的想起,钟元院那位。

难道……他通过此事,找到当年的真相?

她脸色“刷”地惨白,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不可能的,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但另一方面,又不由想,因为根本没人怀疑过这个可能,所以,她可能真的残留了蛛丝马迹。

找到证据,十年前,秦浚无能为力,但十年后,秦浚能做到。

她手指颤抖着,撕开那个信封,浏览里面重重书墨——

“啪”的一声,信封掉在地上。

王氏身体些微颤抖,试图辩驳:“十年前的事了,你又怎么知道,他们那些人,是不是……是不是因为被赶出侯府,所以心怀怨恨,栽赃于我呢!”

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秦浚转过身,不直面王氏,他看向朱蕊:“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早在秦浚发作时,朱蕊心腔就跳得极快极快,结果,不仅是给溪风下毒的事,就是给老祖宗下毒,也被揭穿了!

秦浚居然能顺着十年后的事,找到十年前的线索!

这一瞬间,朱蕊的天都塌了,王氏再做错什么,她是侯夫人,还有活着的可能,那她呢?秦浚这样温柔的人,看着她的眼神,只剩下一片冰凉,犹如她已经是一个死人。

是的,她只有死路一条了。

她两股战战,哆嗦地跪下来:“世、世子爷!奴婢冤枉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秦浚忍住想踹她的冲动,来回踱步,道:“你不知道?边疆战事稍歇时,你家中舅舅在西域做药材生意,你会不知道?”

这也是仗着秦宏放的资源,才形成的生意。

辩无可辩,朱蕊“砰砰”磕头:“世子爷饶命啊!奴婢也没有办法啊!”

当年,王氏和老祖宗闹得那么厉害,她只是帮帮王氏而已!

她只是一个下人,她能怎么办呢?

秦浚胸口涌动着,冷声:“你没有办法,对,你真没有办法,老祖宗在世时,你拿下人的孝敬就收到钳制,你摸摸你的良心说,你当初把毒药给我母亲时,难道就没想过,老祖宗去世后,你能拿到更下人的孝敬么!”

这话直撕破朱蕊的伪装。

朱蕊害怕极了,连忙看向王氏,想求助:“夫人!”

朱蕊本不抱什么希望,万没想到,王氏忽的说:“毒药是朱蕊给我的,但也是因为我同她求的!”

秦浚怔了怔。

既然事情败露,王氏也不再辩解。

似乎要把这些年的不满宣泄出来,她目眦欲裂,掷地有声:“你爹,秦宏放那厮,是个不管事的,他爱的就只有他的打仗,打仗,打仗!”

秦浚沉沉地看着母亲。

王氏伸手指着外面,眼泪倏倏直掉:“你大哥死的时候,他连回来都没有!法事都是我让人去请的!”

“你二哥当年为什么五岁就走了啊,我都说了那么多次了,不要给他玩真刀.枪,不要给他玩真弓箭,小孩子还不懂,多危险啊,可你爹和钟元院那位,听我说的话了吗?”

“他们都说是意外,可明明就是他们杀死我两个孩子!”

王氏越说越脱力,扶着椅子,却还嘶吼:“你以为你活下来很容易吗?没有在我眼皮子底下,你早就死了一次、十次、一百次!”

秦浚微微闭上眼睛。

面对母亲的心结,就是他,也没有办法。

突的,王氏安静了一下,恍然喃喃:“是啊,为什么我这般护着你,你却还是非要和钟元院那位亲近呢?”

她去拉秦浚的袖子:“为什么啊?你还要去她那里吃晚饭,陪她念书,读书给她听,她明明就害死了你两个哥哥啊!”

“浚儿,我只是怕,怕你又死在她手里。”

秦浚从她手中抽回袖子:“母亲,你早该走出来的。”

“走出来?”王氏哈哈一笑,情状似若癫狂,“怎么走啊,我梦里老是梦到你大哥,跟你长得很像,你二哥,比你粗壮一点,他们明明都应该活到现在的啊,如果不是钟元院那位……哈哈哈……”

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然而,他们的可怜,早就被所作所为泯灭。

秦浚摇摇头:“但,这也不是你毒杀祖母的理由。”

“而你想要的孩子,就是一个傀儡,可是母亲,我已然长大,”他顿了顿,“我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如今,你觉得溪风抢走了我,所以你要毒杀溪风。”

秦浚:“你怎么可以……”

他攥着的拳头颤抖,终究,修养让他把所有情绪压回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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