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画中异

……

冬雪初霁。

院外，大清早的，陈麻子拎着两块风干的腊肉快步走了进来。

“苏小子，我今天可给你带了好东西过来，你把这东西上屉一蒸，再切成薄片来点小料一蘸，下酒菜里数第一！”

自打苏恨水那天租下院子，这老头三天两头的就往这里跑，非是别的，就因为喝了一盅老酒，那是变着法的惦记着，脸都不要了。

苏恨水也有些无奈，图个清静咋就这么难。

“呵，就这么点东西，够谁塞牙缝的？”

瞥了眼陈麻子手里两吊子黑似焦炭的腊肉，他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陈麻子也不恼，一摸秃头，嘿声笑道：“急什么，我孙女今天从省城回来，学校放假，说是陪我过年，一起来的还有她几个同学，要来乡下玩玩，到时候还缺吃的？”

说完，他又露出一副极为猥琐的表情，揶揄的凑到跟前，“小子，一般像你这样来终南山的，十有八九都是单身狗，瞧你年纪轻轻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大过年的一个人，多冷清啊，晚上把你那坛子老酒全拿出来，我到时候给我孙女说说，让她帮你物色一个，咋样？”

苏恨水听的眼皮一跳。

得，果然是没安好心。

“不咋样！”

他淡淡回了一句，但还是伸手接过了肉。

自从住进来，这老头也是忙前忙后的，又是送米又是送肉，虽说有点玩世不恭，为老不尊的，但人还是不错，急公好义说的就是这种。

见他接了肉，陈麻子笑的更合不拢嘴了。

“那我晚上可就把他们带过来了，顺带着再给你带点吃的！”

苏恨水突然反应过来，“我可没说让她们过来，你……”

可话还没完，就听，“就这么说定了啊……”

陈麻子是满脸贼笑，撒腿就跑，一溜烟的功夫已在雪地上没影了。

望着老头飞也似的背影，苏恨水只得摇摇头，转身进屋。

二楼，推窗见雪。

看了眼院中的枇杷树，苏恨水泡了壶热茶，边小口抿着，边把目光投向墙上挂着的那幅画。

这幅画又变成了第一次看见时的样子，还是清末民初的景象，芸芸众生，皆在画中，也没了那百鬼横行，群妖混迹其中的骇人景象，仿佛原本便是这般。

但神异的是，就在苏恨水仔细去看的同时，画卷上突然荡起层层涟漪，像是有一颗石子坠入井中，如梦似幻。

涟漪过处，水墨纷纷散来，如墨烟白雪，在他眼中慢慢变幻成一幕幕神秘莫测的景象，正是他复活后所经历的离奇遭遇。

此刻他就仿佛一个旁观者，看着画中人所作所为。

直到水墨一收，涟漪中居然落出一物，画卷这才恢复如初。

苏恨水定睛一瞧，顿时面露厌恶。

“晦气！”

竟是一张人脸大小的人皮，而且还留出了眼耳口鼻的位置，乍眼一看，与人脸无异。

可等他再仔细一看，就见这人皮背门上有字，一枚枚蝇头小字。

“画皮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