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雨夜夜谈

谢清漪泪眼朦胧，嘶哑着喉咙开口。

“文清老王爷为大齐赴汤蹈火，唯一的心愿就是身死后葬入蜀中偏僻乡壤之中，难道王爷不能满足他最后的心愿吗？”

萧轻舸转了头过来，眼神晦暗不明，私有万千怒火。

谢清漪不急不缓，徐徐开口继续解释。

“舅舅老当益壮，将来也是王爷的肱股之臣，远比文茵若水更有用，难道王爷要把他抛弃在边境苦寒之地吗？”

萧轻舸的视线愈发深沉，谢清漪侧着脸不敢看萧轻舸的目光，但声音继续。

“更何况舅舅很有可能找到了哥哥的消息，难道王爷不想知道为大齐戍守疆土十几年的谢小将军究竟身死何处吗？”

谢清漪说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悲伤遍布全身，谢清漪没了力气，擦拭着眼泪蹲下身子，坚持着勉强开口。

“还请王爷给谢氏留最后一条生路。”

谢清漪已然是在恳求萧轻舸，依着萧轻舸的性子，他是绝对不可能释放文茵若水的，可此时此刻，谢清漪只想妥协。

当晚下起了瓢泼大雨，谢清漪在房间里待了许久，又起身去萧轻舸的书房前。

萧轻舸书房里的蜡烛是亮着的，轻轻摇曳着，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照影在窗户前。

“阿舸。”

谢清漪嗓子嘶哑着，开口喊了一声之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轻舸没有开门，谢清漪只得站在门口静默。

夜雨的风都是凉飕飕的，风寒入骨，是不同寻常的冰冷，谢清漪凝神看向书房内的灯光，只觉得心如刀绞。

良久之后，房间里才传来萧轻舸的声音。

“你回去吧，我答应你，明日就放了文茵若水。”

萧轻舸的声音远远飘了出来，房门仍旧没开，谢清漪脸上是风吹过来的风雨，打在来面颊上生疼。

谢清漪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开口。

“我知道阿舸难过，也知道阿舸有一腔怒火都发不出来，只想着去了边疆要和跶庐一决高下，但我不能让阿舸去冒险。”

谢清漪有预感，边境并没有传来谢长恩的死讯，就说明谢长恩仍旧是活着的，萧轻舸不能带兵出征。

一旦出征就意味着再次远离政治中心，会让唾手可得的皇位再次脱离掌控，谢清漪不能让自己前功尽弃。

泪水和雨水打在脸上，蒙蒙细丝从面颊上滑落，谢清漪的心也一点点的暗沉下去。

“吱呀”

萧轻舸终于开了门，

两人四目相对，萧轻舸拿了一件披风递给谢清漪，声音淡淡的。

“外面冷，你若是非要站在门口，就加件衣服。”

谢清漪没接，反而大踏步迈了进来。

红棕色地毯上立刻沾了灰扑扑的雨滴，随着谢清漪的每一个带水的脚印，还有衣服上滴滴答答的水珠落下，萧轻舸看得直皱眉头。

萧轻舸并不知道外面的雨水如此之大，也没多长时间，竟然把谢清漪淋了个浑身湿透。

谢清漪走进房间，仍觉得身上湿冷，寒气逼人，径直拉了萧轻舸手里的披风，紧紧裹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