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灵堂

谢家的灵堂，谢清漪进去过几次，谢家历代只出英豪将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如今一众先祖都因着谢清漪被焚烧于大火之中。

泪眼婆娑中看到芮妙仪三拜九叩上香，谢清漪只觉得分外讽刺。

苏府给谢清漪的一切哀荣，都是刻在谢清漪心口的毒刺。

手指一寸一寸攥进皮肉里，谢清漪却不觉得疼痛，只是胸口发闷，自觉无颜再见亡灵。

定了定心神，谢清漪哑着嗓子开口。

“圣上的口谕今早传来的，死者为大，更何况谢氏于江山社稷有功，于苏家有恩，你日日都要来灵堂给谢氏插上三炷香。”

谢清漪虽然身亡，但她揭发生父谋逆有功。

在世人眼里仍是苏慕青的发妻，大齐王朝的第一位忠臣，贞洁牌坊是萧秉玉亲自批的。

不过三天的时间，已经立在了街口，和永安街就差两个胡同，算是恩威并济。

回身对上谢清漪的视线，芮妙仪不置可否。

“左不过是个不会说话的牌位，本夫人跪的下去。”

谢清漪的手微微一缩，跟着整个人战栗。

芮妙仪忙着上香，却是没看见谢清漪的反应，仍旧自顾自说着话。

“因着谢氏逆贼对慕青哥哥不信任，费了哥哥很大

功夫，最大的功夫就是防备着床笫之欢不被谢家发现。”

芮妙仪转了身来，步步朝着谢清漪逼近。

“有名无分的奴婢多得是，即便你爬上了相爷的床，又能撑的了多久，只怕还没有小贱人贞节牌坊立得时间久。”

正对上谢清漪的视线，两人四目相对。

谢清漪不知为何，眼睛红的发狠，引得芮妙仪上上下下细细打量着。

绿莹轻轻抬头，瞄到谢清漪脸色后，忽然低声提醒。

“侧夫人，相爷要去上早朝了，咱们不去府门口送送吗？”

芮妙仪不置可否，也懒得再理会谢清漪，径直出了门。

谢清漪嵌入皮肉中的指甲往外渗着血。

芮妙仪的话还是其次，只是谢清漪看见灵堂，克制不住的自责。

尤其是当看见自己的灵位后，谢清漪更是痛不欲生，父母双亲葬身乱葬岗，骨头不曾留一块，更不要提牌位。

可活着好好的谢清漪，却光明正大享受着供奉。

随着“噗通”一声，谢清漪跪在了地面上。

“茭白，是我害死了亲生父母，我是罪人。”

茭白嘴笨，又是早晨刚刚进相国府的，也是头一次侍奉谢清漪，素衣选她过来，单单因为茭白的武艺是最高的。

茭白

涨得满脸通红，试图拉扯着谢清漪起身，拉扯到一半，却猛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直愣愣看着门口的人影。

萧轻舸出现的悄无声息，甚至连茭白也没发觉，可见此人功夫之高。

萧轻舸斜倚在门口，视线一步都不离开谢清漪。

隔了许久，斜倚在门口的萧轻舸才缓缓开口。

“苏慕青也算没有亏待你，还给你置办了这么好一座灵堂，不过你应该知道，表明功夫能做到这个地步，绝对不是因着愧疚，而是给活着的外人看的，此等手段绝非哭哭啼啼就可以对付的了的。”

萧轻舸一步步挪进灵堂里面，声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