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目无规矩

武成侯并未给叶珏太多的沉默时间，只是略待片刻，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神中的含义，无疑是想让叶珏快些对自己做出答复。

叶珏当然看得懂这位侯爷眼中所蕴含的意思，然而在他自己的内心中，却依旧认为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出明确的答复。让他至今仍做此想的原因，说来不过是以下几个：

一来这件事毕竟关乎于自己的未来，他自然不敢轻忽；二来此时叶珏尚不知父母是否允可，虽则父帅当年曾有言在先，但毕竟是半开玩笑之语，如今又事过境迁，未必做得准；三来双方都是军中将门，国内翘楚，真要结成儿女亲家，又岂能这般草率？

林远大致猜得叶珏此刻心中所想，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心中作何想法，我虽不一定尽数知道，却也能大致猜得。你真以为我今日这般作为，仅仅是心血来潮的举动么？”

叶珏闻言又是一震，似是想到了什么，但他毕竟此前离京数十日，对都中近况不甚了了，也不敢于此时胡乱猜测，只能低声道：“还望叔父详解。”

武成侯便道：“我且问你，倘若有人在你身在绝境时将你一手救拔出来，你对此人的情感会如何？”

“自然是感恩戴德，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如此恩惠，更当竭尽全力以酬之。”

林远听他这般答复，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那么你父当年对我实有救命之恩，后来我身投军中，他也对我颇为照顾，我岂能忘却？我不敢说将女儿许配你家便是报了当年之恩，但终究算得上是存了这个心思，不过我今日之所以由此提议，根本原因却不在此节。我再来问你，此番北征，为何输在战场之外？”

听了武成侯这一问，叶珏不由得脑中转过了无数念头，心中也涌起了无数言语，但话到唇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好反问道：“此中原委，我等小辈才疏学浅，难道叔父知晓么？”

林远眼中闪过几分愤怒，提高了话音道：“我虽然并不在这次北征军之列，但这般行事，只要根据战报仔细推测，便能知道个**不离十。秦王、越朗和你，所带不过千余人，事前又是颇为谨慎机密，北戎竟能知晓你们的动向，不是内有奸贼，又因何来？

“不过你也需知道，敢于谋害陛下亲子和当朝大将军亲子的人物，定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我身在京都中担任守卫之责，有些事情瞒不过我去。近些日子以来，朝廷九部之中多有互相走动者，甚至是其他王府之内，也有不少人暗中躁动，你再想想，又是所为何来？”

见叶珏低头思索，没有立即回答，武成侯又道：“陛下的皇子非止一人，有人今天敢暗中谋害秦王，说不得来日便要暗害太子，更有甚者，他们会连陛下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