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心照不宣

在轻快的马蹄声中，不过片刻之间，越朗便已经赶到了霍山侯杨君爱的跟前，就马上躬身施礼：“侯爷，在下今日随从秦王殿下出兵，正是为国报效之时，大战之中前来参见侯爷，难免有不恭之处，还望侯爷海涵。”

看着越朗经过此前的连番作战，此刻已经是血染征袍、汗透重衣，杨君爱面带缅怀之色，目光似乎正在瞧着越朗，又似乎是已经飘忽到了更远处，穿过了万水千山。

按照礼数，一直并未抬头的越朗，此前虽已经在暨阳郡中与霍山侯不止一次同堂参议，不能说素不相识，可终究也并无深交。如今焱朝将士与北戎精骑正在沙场搏杀，按说自己身在局中，正自与敌人相斗，这个时候霍山侯派人将自己传召而来，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

不过二人此时名位高下不啻天渊，尤其是杨君爱已是焱朝皇帝亲封的侯爵，单凭这一点，既然他不曾叫越朗抬头说话，那么越朗便不能擅自有所动作。

沉吟良久，杨君爱方才似是从自己的回忆和遐想之中回过神来，转眼对越朗道：“少年，你先抬起头来，容本爵一观。”

他这话说的颇为古怪，想越朗久随顾霄霆左右，来到暨阳郡内也已有月余，在这期间先后不止一次见过霍山侯等人，互相之间早已认得为何此时杨君爱却又要让其抬起头来，还要再次细观越朗面目？

虽是心有疑惑，但越朗也并未推拒，而是闻言即动，依足了相应礼节，缓缓抬起头来，与杨君爱目光交接。

但当越朗抬起头来之后，眼中看到的霍山侯，却是与往日不同。

以往的霍山侯杨君爱，虽已是中年之人，但眉宇之间常有一股类似于青年人的锐气，言行之中，也几乎毫无安于现状之所为。

可是现在的他，却是眉宇之间隐隐带有缅怀之色和忧愁之意，越朗从未见过这位侯爷有如此之态，故而虽然抬起头来，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自己应当说些什么才好。

还不等越朗自己说话，杨君爱便先行开口问道：“少年人，此前咱们虽然有过数面之缘，但我始终未曾问你，你的故乡......却在何处？”

这句话问的越朗不明所以，但不由得心中一惊，莫不是这位侯爷当真从自己身上瞧出了些什么来，方才有如此疑问？

可是在这个时候，越朗自然也不能贸然将心中所想一概说出，况霍山侯方才之问，在旁人听来，只不过是一句普通的询问之言而已，自己若是先自乱了阵脚，只怕便是自己将把柄递在他人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