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43/44 两章合一
上午十点, 阿尔和夏油杰准时回到了学校。
紫色长发的英灵大步走进学校，姿态优雅，神色从容, 一旁的夏油杰却满脸憔悴，一副怀疑人生的疲惫样子。
“杰酱。”
夏油杰回过神：“啊？”
Berserker语气温柔道：“要挺胸抬头，不要愁眉苦脸。”
夏油杰：“……”
看他久久没有回答，Berserker转过身，走过来亲自动手为他矫正姿势, Berserker语气慈爱道：“背要挺直，你这个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个时候驼背长大了可就改不过来了。”
夏油杰：“……”
他不是驼背，他是遭受巨大变故之后的身心俱疲。
他一脸麻木地跟着又又又一次切换人格的Berserker走进学校大门，只听见Berserker惊呼一声, 满脸不敢置信：“如此——如此破败的学校, 真的能照顾好我的孩子们吗？”
孩子们……
夏油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一边猜测这个“孩子们”里到底都包含了谁, 一边无语道：“你都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了，才觉得学校很破吗？”
Berserker自动忽略了他的吐槽，只见英灵一脸不解地在学校里走了一会儿, 凝重道：“这座学校, 弥漫着贫瘠又腐烂的老头子的味道。”
“……”
腐烂的老头子？
这里当然没什么腐烂的老头子，腐烂的老头子都在京都校呢, 但硬要说老头子的话, 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现任校长比较靠边。
“Berserker！”夏油杰诧异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紫色长发的Berserker回过头，一把拉住夏油杰的胳膊, 一副拽着不听话的熊儿子逛街的妈妈样：“杰酱, 跟妈妈来, 我们要先把腐烂的源头找出来丢出去才行，太污染空气了，会严重损害你的身心健康的。”
“喂，你不会是要把校长扔出学校吧？！”
Berserker充耳不闻道：“在哪里呢？真奇怪，难道出问题的是整个学校吗——”
“喂！跟我进行双向交流啊！”
“杰。”
夜蛾正道打开办公室的窗户，一脸疑惑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这是谁？”
紫色长发，紫色紧身衣，雌雄莫辨的面容，佩戴着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那种古代臂甲，甚至还配了把很帅的刀……这是哪个舞台剧的演员没卸妆就跑出来了？
Berserker一愣，随后热情地走上前，一把握住了夜蛾正道的手，语气温柔道：“老师您好，很抱歉现在才来拜访您，我是杰酱的妈妈，这一年来杰酱真是多谢您照拂了。”
夏油杰：“……”
夜蛾正道愣住了。
他曾经见过夏油杰的父母，印象里是两个稍微有点古板的普通人，但由于阿尔的态度过于理直气壮，他下意识地相信了眼前这个奇怪的人是夏油杰的……呃，妈妈？
夜蛾正道干巴巴道：“您言重了，照顾学生是老师应尽的责任。而且杰这孩子的表现一直都很不错……”
夏油杰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夜蛾正道疑惑地看向反应强烈的夏油杰，剩下的客气话也咽进了喉咙里。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Berserker对周围奇怪的气氛视若无睹，只自顾自地说道：“您是一位宽容又慈爱的老师，有您这样可靠的老师在，我作为母亲也能放心了。哎呀，我刚刚是想要做什么来着？”
夏油杰赶紧拉住他：“Berserker，我们是要回宿舍找悟的，你忘了吗？”
Berserker疑惑地歪了歪头，“是这样吗？”
他正要仔细回忆，却被夏油杰不由分说地拉走了。
“慢一点，杰酱！”
夜蛾正道看着两道身影拉拉扯扯地走向宿舍，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语道：“Berserker……？”
夏油杰拉着Berserker，飞快地走到学校的宿舍楼前，他生怕Berserker以“处理腐烂物品的源头”为借口去刺杀校长，用宿舍转移话题道：“Berserker，你还记得这里吗？这里是我们的宿舍，你总该记得你自己的房间吧？”
“啊啊，是孩子们的味道。”
“……哈？”
Berserker热情地走了进去，语气激昂道：“好温馨的母子之情的味道！这里就是我和孩子们的家吧，嗯嗯，应该，大概，确实是这样！啊啦啦，快让妈妈看看是哪个小懒鬼还没有起床！”
夏油杰眼睁睁地看着英灵流畅地左拐，然后直接打开了五条悟的房门。
英灵熟门熟路地走进去，一把拉开五条悟房间的窗帘，大片大片阳光洒进来，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房间。
“嗯嗯，很棒的阳光！”
英灵又打开窗户换气，之后，毫不见外的Berserker一把掀开了五条悟的被子！
“早上好，悟酱，好孩子该起床了哦！”
五条悟在他们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他不耐烦地睁开眼睛，“干嘛啊你们……”
他一睁眼，就看见一个陌生的家伙满面笑容的站在床前，五条悟愣了愣，看起来有点懵。
“……”
他看了看眼前的Berserker，又看了看门外一脸麻木的夏油杰，又看了看眼前的Berserker。
反复几次后，五条悟惊讶道：“阿尔？”
Berserker一把捧住五条悟的脸，把他的脸狠狠按进自己胸膛里，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乖孩子，太阳都在晒屁股了，快点起来。真是的，看看这一地的东西，昨天又熬夜打游戏了对不对？”
“唔，唔唔唔唔唔唔！”五条悟连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目瞪口呆地转向夏油杰：“他、他又怎么了？！”
这个“又”，真是非常耐人寻味。
夏油杰疲倦地扯起嘴角：“太好了，你也感受到了啊。”
五条悟：“……”
五条悟难得关怀道：“你没事吧，杰？”
夏油杰冲他露出一个破碎的笑容。
五条悟：“……”
不，这绝对不是没事，根本就是被阿尔的精神分裂□□过一顿了吧！
另一边，阿尔放开五条悟，自顾自地收拾起了乱七八的屋子，又从储物柜里拿出吸尘器清理地板。
嗡嗡嗡的噪音当中，两个男高中生目瞪口呆地看着又又又变了一个人格，并亲自给五条悟打扫房间的阿尔。
五条悟满脸不解：“为什么？你们不就是回了一趟家吗？”
夏油杰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
这个问题他思考了一路，无论怎么想，问题都应该是出在昨晚的对话上。
想想看，他们昨晚才约好了做彼此的家人，第二天起床他就多了一个妈，真是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他揉了揉眉心，疲惫道：“说来话长，我不想说。”
五条悟敏锐道：“喂，杰，总不能是阿尔那家伙发现你其实很缺母爱，才要亲自给你当妈的吧？”
“……想打架吗你。”
“一大早的，就不能安静一点吗？”
还穿着睡衣的家入硝子啪嗒啪嗒地拖着拖鞋走出来，没好气道：“这才九点半，你们不知道休息日的早晨是从下午开始的吗？现在还是深夜。”
“……硝子，早。”
“哟，硝子！”
家入硝子向夏油杰伸出手：“回来了啊，我的烟呢？”
“……买了，但是……”
吸尘器的噪音忽然一停，夏油杰的身体立刻僵住了。
“？”
家入硝子正觉得疑惑，一个紫色长发的家伙就从夏油杰身后走出来，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家入硝子。
“！！！”
在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下，家入硝子立刻清醒了。
“硝子酱！”英灵脸上浮现出极度夸张的慈爱神色：“早上好，我的乖女儿。但是不可以跟杰酱要烟哦，未成年的孩子是不可以抽烟的，牙齿会变黄呢。”
“……哈？”
家入硝子奋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不敢置信道：“你、你难道是，阿尔？！”
Berserker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苦口婆心道：“是妈妈呀，妈——妈——！”
家入硝子：“……”
短短一夜不见，阿尔这家伙怎么疯得更厉害了！
她转头看向夏油杰，却见夏油杰一脸生无可恋，一副要跟世界一起毁灭的疲惫神态，她沉默半晌，提议道：“呃……既然都起来了，那就一起去食堂吃个饭？”
一大早的，他们消化不了这个过分魔幻的神展开，还是换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说吧。
东京咒术高专作为日本咒术界的中枢之一，平日里除了学生，还有不少来高专办事的咒术师出没于食堂，幸运的是，今天的食堂并没有其他咒术师。
五条悟装了一盘红豆派坐到座位上时，Berserker一脸为难道：“悟酱，不可以吃这么多甜食哦。”
“……老子一直都是这么吃的啊，而且你平时不是吃的比老子还夸张吗？”
Berserker忧心忡忡道：“怎么能这样？你现在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怎么能就吃这些东西？会营养不良的。”
听不下去的家入硝子吐槽道：“他都一米九了，你还要他长身体啊？”
Berserker充耳不闻，他倾了倾身，不由分说地掰开五条悟的嘴，满脸担忧道：“来，悟酱，让妈妈看看你的牙。”
“喂，喂——救命啊杰！”
夏油杰一脸疲倦地摇摇头，埋头吃自己的早饭。
——加油，悟，多撑一会儿，别让Berserker把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
鬼知道他这一早上都经历了什么！！！
家入硝子幸灾乐祸地笑了笑，同样选择见死不救。
反正等夜蛾正道反应过来所谓的“夏油妈妈”其实就是阿尔时，阿尔已经给自己的三个孩子编好了“健康守则”。
紫色长发的英灵用漂亮的毛笔字写下《健康守则》，苦口婆心道：“不可以抽烟喝酒，不可以弯腰驼背，不可以熬夜打游戏，也不可以吃过量甜品，但是允许留奇怪的刘海。”
夏油杰疲惫地表示：“谢谢，你成功羞辱到我了，Berserker.”
家入硝子敷衍地拍拍他的肩膀，聊表安慰。
五条悟举起手：“嗨嗨，Berserker，老子有一个问题，你这次的人格会持续到什么时候？”
Berserker一脸自然地略过了他的问题：“以后放烟的柜子和放甜品的冰柜我都会锁起来的，钥匙由我保管，说起来，马上就要入冬了呢，你们是不是应该添一点冬天的衣服才行？”
“……喂，跟老子交流啊！”
“有了，妈妈给你们一人织一条围巾吧。”
五条悟指着Berserker，转头问自己的另外两个队友：“这算不算父母和孩子之间的无效交流？”
夏油杰点头：“算。”
家入硝子也点头：“算。”
那边的Berserker还在自顾自苦恼道：“话虽如此，但作为因血疯狂的恶鬼，织围巾并不是我的强项……我该如何弥补这个短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