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会员书架
首页 >都市言情 >天才基本法 > 第64章 努力

第64章 努力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

晨起时天气炎热,太阳终于释放出威力, 炙烤整个世界。

林朝夕跪坐在床上, 收拾了一会儿书包, 但考试本身也不需要带什么。所以最后, 她在书包里塞上三袋小浣熊干脆面, 就心满意足下楼了。

裴之坐在他本人的专属座位上。那么十多天来, 他永远坐在靠门那张沙发的左侧,永远比他们所有人起得要早, 令人很怀疑他的睡眠时间。

林朝夕扫了眼客厅, 发现孩子们都差不多到齐。

他们大部分围在乐高台前, 研究一台黄色的乐高拖拉机。

塑料积木由下至上, 相互叠加,变成很完整精致的模型。阳光温暖明亮,幼年安纳金坐在拖拉机驾驶室的位置,看样子改行得还不错。

她盯着拖拉机, 越看越眼熟, 好像裴之有那么一段时间沉迷拖拉机模型,无法自拔……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向沙发上的小男生看去。

你搭的?

裴之竖起食指, 悄悄对她比了个“嘘”,

乐高拖拉机当然没有缓解压力的特殊魔法,它只是个很普通的玩具而已。可就算裴之都因为睡不着,要早早爬起来搭乐高解压,那么其他孩子的情况肯定不会更好。

——

“受副热带高压影响, 我市最高气温仍将达到37c左右,白天为晴天,请各单位注意防暑降温……”

小学、初中、高中组……

所有等待夏令营中期考开始的学生都已站在考场外等待。不知哪里的气象播报声隐约传来,合着蝉鸣以及背诵数学公式的声音,让整个考前氛围异常紧绷。

“这次卷子肯定很难,我觉得我一定会走。”

“我的错题本落在宿舍了,有道题目我一直没弄懂,我想回去拿。”

“你们闭嘴,烦不烦!”

大孩子里爆发一声怒吼,场间顿时死寂。

陆志浩汗如雨下,不停在松t恤领口,被吓得打了个嗝,脸色更苍白。

很多小孩子噤若寒蝉,试图离那些暴躁的高中生远一点。

只有裴之像没事人一样,缓缓展开随便带的练习册,递了过去。

“扇扇吧。”他的声音随之响起,打破了沉闷氛围。

太阳格外刺眼,林朝夕也反应过来,抽了张餐巾纸递给陆志浩,又分发给身边其他人,像派传单一样,见人就往手里塞。

“你们不紧张吗?”陆志浩把脸擦了一遍,问。

林朝夕和裴之对视一眼,就在他们开口前,花卷赶紧打断他们。

“别问了,他们肯定说反正也是满分,为什么要紧张!”

“我……我还是紧张的!”林朝夕赶忙举手。

“为什么啊?”花卷讶异。

“万一考不到满分怎么办?”

她话音未落,很自然被小伙伴们围殴。

——

打闹声由下至上,飘到高一点的楼层时经不太清晰。

有人站在办公室窗边。

“我儿子高考前我都没这种鸡皮疙瘩起来的感觉。”

高中组老师俯瞰底下像焦躁蚁群的学生们,这么说道。

“因为你儿子保送了百草大学。”另一位老师嘲讽他。

“不要这么说嘛。”

他笑着回头,张副校长正好拿着试卷袋,走进办公室。

全体老师顿时噤声,纷纷回到座位,装作考前严阵以待的样子。

张叔平坐下,,简要叙述了考试流程,将试卷袋一一发下。

“维护考试公正是第一要务。”

“希望各位老师严肃考场纪律。”

“严禁作弊行为。”

最后是这么三句话,说完,楼下传来孩子们闹哄哄的打闹声。他很清晰听见林朝夕的声音,小女孩在笑着哀嚎求饶。

“这帮孩子啊……”

“就一点点也不紧张!”

老师们拿过自己班级的试卷袋,很有些气愤。

“散会吧。”他说。

窗外灼热骄阳,楼下的笑闹声逐渐散去,办公室里的老师也走得差不多了。

“有什么事吗?”张叔平抬头。

解然站在桌边,按着试卷袋,离他很近,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解然问:“您还坚持吗,如果我们班那12个孩子的平均分拿不了第一,就要被淘汰?”

“当然。”

“那中期考以后,我想辞职。”

“可以。”张叔平说。

——

“但要超过章亮他们组的平均分,我们一次都没超过。”

进考场前,不知道是陆志浩或者是安贝贝,总之他们中一个,又把话题又带到考不过第一组就要淘汰上。

林朝夕正好撕开一袋干脆面,差点喷出来:“怎么又聊章亮,能不能换个话题,讲讲我为什么又拿到了一张xx!”

“都说让我拆了!”花卷抢过卡片,扼腕叹息,恨不得把干脆面重新拆一遍。。

林朝夕瞪着他不松手,耳朵却紧跟孩子们的讨论。

“你们这么想留下来,张叔平比我们林老师有魅力吗?”听了一会儿,她很不服气地问。

“不是不是,好像就是因为……”安贝贝顿了顿。

“因为什么?”

“很丢人?”

“对啊,就这么被淘汰太没面子!”陆志浩说。

“那就努力考试啊!”林朝夕。

花卷掏了一大块干脆面,嘎吱嘎吱边嚼边说:“不如这样,要是最后我们成绩还是不如章亮,走之前把他打一顿?”

心里还装着好多段鸡汤,却被这帮小破孩堵得什么都说不出,林朝夕简直怀疑他们的紧张都是装出来的。

话题很快进行到讨论怎么半夜去张叔平房间吓人,孩子们脸上写满幸福,明明前一刻还在紧张害怕,后一刻却恨不得故意考得差一点,这样就能干坏事了。

他们聊得兴起,以至于当林朝夕把铅笔、直尺橡皮放在课桌上,才发觉她不知不觉就坐进考场里,而大家好像还没有互相加个油什么的?总之和想象的开考流程不一样。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湖风,电风扇在头顶哗啦啦转起,一切焦虑烦躁被隔绝在外。

小高组45人被分坐在两个考场,她所在的考场里没有同组成员,而章亮和她却恰好坐在同一个考场对角线位置。

她在看章亮时,章亮也在看她。

阴鸷小少年坐在后门阴影中,没有挑衅,虽然强行装出一副你们输定了的冷酷模样,但他抿紧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

连章亮都在紧张。

林朝夕发现这点,她指指讲台上的试卷,又指指自己,比了个100分的手势,随后冲章亮笑了笑,回过了头。

很奇怪,在那一时刻,林朝夕既不觉得章亮可恨,又好像不再讨厌张叔平,仿佛没有任何情绪。

监考老师在讲台上分试卷,一叠考,一叠答题纸,还有一张鹅黄色草稿纸。

穿堂而过的湖风将试卷吹得一张张翻起,有两张飘到地上,教室里发出一阵低吸气似地惊呼,老师赶忙压好桌上那些,低头去捡。

也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工夫,时钟走到9点缺5分,铃声响起,该发卷了。

周围很安静,像空寂的宇宙,又或者是冬天铺满积雪的森林。一张又一张试卷传下,雪片般飞到每张课桌上。

她低头试了试铅笔,笔头没有断裂,橡皮也在,没什么问题,然后她才将试卷摊开。

10道题,6道选择4道填空,晋杯赛标准试卷。

张叔平这次不再搞什么奇怪的考试流程或者猎奇题型,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奥数题,林朝夕一道道题目看下去,有些吃惊。

难度分布均匀,考点明确,能很好区分出能力水平不同的学生,简单题一眼差不多能知道答案,而最难的那道题,她一时间也没有把握。

这是份非常扎实的考卷,林朝夕心里暗暗评价。

考试铃响,二十个孩子齐齐举起铅笔,班级里很快响起沙沙动笔声,仿佛春蚕啃食桑叶。

林朝夕也同时拿起笔,不去看最后那道试题,而是从头开始。

数学本身,还是数学。

仿佛冬日林中清澈的小溪,小溪中有灵活的鱼儿在游动,她像机敏地猎手,伺机将鱼叉出。

d/a/c/b……

前面9道题目毫无障碍,而到第十题时,她的笔停下。

9个赛跑团队,每个团队有3名赛跑运动员,每一团队以数字1-9编号,并以9种颜□□分。但在终点线上,他们所处位置和图形结构发生如下变化……

求问终点时运动员组成的图形结构。

这道题粗看是逻辑推理问题,但又涉及序列,所以肯定不会那么简单。

这是决胜题。

她非常清楚这点。

看了一会儿,她依稀在大学准备智力竞赛题库时看到过答案,但现在完全回忆不起来,说没有几秒钟懊恼也是假的。

但这时候回忆答案毫无用处,之前能依靠成人的经验优势,可面对这道实打实考验能力及智力的试题,任何前期优势都不复存在,她和所有学生都在同一起跑线上,除了竭尽全力解答,没有任何捷径。

林朝夕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题目中,再次拿起笔。回忆老林曾多次强调的思路问题,她一步步在纸写出想法,然后开始尝试。

一种探索不行再换另一种,整张稿纸写满,她开始在试卷后打草稿。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完全沉浸其中,甚至连老师提醒考试结束还有15分钟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但碰壁、碰壁、还是碰壁,像横亘山谷的,她杠去最后一个解题方向,发现似乎除了暴力破解外,她找不到任何正确思路。

还有10分钟考试就将结束。但走这条路,10分钟内她可能只尝试很小的方案,她需要一点耐心,以及运气。

——这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没什么大不了。

林朝夕深深吸了口气,没由来想起这句话,开始动笔。

——

走出考场时,林朝夕还有种不确定的恍惚感觉。

灼热暑气扑面而来,骄阳灿烂,树叶缝隙间尽是钻石般刺眼的阳光。

四周是学生这样那样的声音,他们在说什么林朝夕并不能听很清晰,但觉得那很像愉快或者不快的乐曲,说不清调性,但总之非常清澈。

她看了看手掌缘黑糊糊的铅笔印,还没从最后一道试题中走出来,跨下台阶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裴之正把鸭舌帽戴上,边看着她。

林朝夕赶忙问:“最后一题的答案?”

“只有唯一正确解。”裴之说。

林朝夕想了想,悬着的心突然放下,他们两人相视一笑,点了点头。

不光是她,每位走出考场的学生都有类似的恍惚感。好多天来的高压学习生活,拼尽全力不想被淘汰的心情,在考完这一刻突然烟消云散。

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明明在他们未开人生中还会有那么多考试,但这次又仿佛很不一样。

好像从没这么努力过,也从没这么不想输过。

不知不觉,他们12个人相互拍肩打招呼,重新聚到一起。

老林双手插袋,站在远处树林外,他靠着一颗有风铃般花朵的树,密匝而厚实的白色鲜花一串串缀下,让人看不起他的神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太阳光实在耀眼,视线里是但林朝夕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

她跳起来,冲他挥挥手。老林却没有举起手,只是远远看着她。像无所事事,也像在等待什么。

大概是在等她结束后,一起去鉴定所拿报告。

林朝夕朝老林走了两步,身后有人叫住她。

“回教室了。”陆志浩喊道。

——

考试完马上出成绩,是夏令营惯例。越重要的考试出成绩越快,也是惯例中的一条。

45位学生集体回到教室,大概半小时后,一半人要离开。

他们在这里也不过呆了十天,但大概这十天的经历太刻骨铭心,以至于连课桌上写的“张叔平大坏蛋”,都散发着令人恋恋不舍的气息。

窗外还是那片大湖,也就十天,湖上的野鸭都没长肥。

孩子一开始在低声交流答案,但说着说着,又觉得马上就出成绩,聊这个没意思。

林朝夕拿出最后一包干脆面,扔给花卷。

花卷按住袋口:“你还缺哪张卡?”

“高俅啊。”

“靠,这张我还没拆到过,根本不存在的卡。”

“我……我们学校一张高俅卖300!”

一听集卡,安贝贝很激动地凑过来说。那个年代的300块可不是笔小数目,足以显示不存在的高俅卡有多么难得。

“卷哥你行不行,不行不要浪费我最后一包小浣熊。”林朝夕趴在桌上要抢。

花卷赶忙把干脆面拿到桌板下,不让她碰:“我试试看、试试看。”

“要真能抽到高俅,我们说不定真的能考第一了……”陆志浩在旁边嘀咕。

“是吗?”

“快抽快抽。

点击切换 [繁体版]    [简体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