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
莫子息从温静那儿出来后,便独自一个人去了,温府的后花园,他记得有一处小亭子,那儿很是安静,而现下,自己正是苦闷之时,确实也需要一处地方好好安静一会。
他拿着今儿出门前父亲交代他带来的酒,本想着带来和师父大醉一场的,想着今日如此场面,师父他老人家应当是喝不了这酒了,如今却只能一人独饮一坛酒了。
莫子息带着一坛酒,在后花园处找到了儿时见过的那个小亭子,走了进去坐在亭子边上看着满池子的锦鲤在那儿游来游去的,很是欢乐,他低头顿觉苦涩不已,拿起酒坛,拔开盖头,抬头便是大口地喝起来,喝了几口后,觉得单单只这样闷头喝酒,心中的苦闷并不会因此而减轻,于是起身想打打拳法,却被自己起身时掉下来的东西,改变了想法。
他直直的站了起来,从他的袖口处掉下了一个小玩意,他拿起来一看竟是一支梨型埙,只见那埙的底部刻着一个莫字,莫字的一旁刻着一个温字,那温字的雕刻手法与那莫字不同,刻得扭扭曲曲的,一看便知道是新手刻上去的,他拿着那梨型埙,苦苦地笑了起来,拇指来回地摩擦着底部的那两个字,这个动作他,不知来回做了多少回,随后呆呆地盯着手上的埙,伤心地道:“想不到,最终陪伴我的还是你。”
说着放下酒坛,坐在亭子与池子的边缘,呆呆地盯着前方,拿起那埙,默默地吹了起来。
那是他还在边疆的时候,他曾回信与温情,信中说过,自己在边疆过得挺好,就是日日反复的操练,一至夜晚时,他难免想起远在帝京的亲人们,那时的他其实想说他很想念她,可是苦于男女大防,不敢语气过于孟浪,怕吓着了温情,于是他便说很是想念帝京的亲人,很是想念故乡的声乐声。
他就这样随口一提,却被温情给记了下来,不久后,她便让人连信带着这支梨型埙送到了莫子息的手上,莫子息打开拿盒子时,心中十分欣喜,欣的是温情带来的埙与他的喜好一致,喜的是温情记下了他说的每一句话,表示着她也是在乎他的。
也是这支埙,陪他复活了许许多多和孤寂的夜晚,当战友们在火堆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时候,他便拿出这支埙,默默走去无人的地方吹一吹,以表对她的相思。
每吹一次,他便觉得自己又离她更近一点了,于是有一次他吹完后抑制不住心中的思念时,拿起怀里的匕首,便在那莫字边笨拙地刻上她的姓,他想终有一日带他大胜归去,便是她成为莫温氏的那一天,就是这番想着,他每每摩擦着那两个字时,总觉得心已经被填满了。
如今,他再回想起这些往事,却觉得难过至极,老天爷就像在与他们开玩笑似的,她成了别人的妻,而他娶了他人为妻。
他心中有多少痛,借着酒劲和这埙,吹出了悲凉的曲调,让人闻之难免伤怀。
……
本着在屋子呆得有些闷想出来走走的温情,在后花园处无聊地闲逛时,突然闻见了,一丝悲凉的埙乐声,曲调传递来的难受,也感染了温情,就好像是她本人在吹奏一样,她听着这音乐,心中难免伤情了起来,就这样她想着自己的遭遇,红了眼眶,沉浸在埙乐的悲痛中,许久后她才缓缓地从音乐的悲伤中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