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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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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一次伸出右手。

这次, 他果断地张开颤抖的手指,朝笔架上安静挂着的毛笔握去。

拇指依旧没有知觉,手掌和四肢刺痛不已。

皇甫晟艰难地调动内息, 催动拇指和其余几指,犹如正常人一般去握笔。

“吧嗒!”

毛笔掉落,他没有握住。

再次去握。

“吧嗒!”

毛笔再次掉落, 他还是没有握住。

“吧嗒!”

“吧嗒!”

“吧嗒!”

……

笔架上大大小小二十几支毛笔尽数掉落,皇甫晟催动内息太过已然满头冷汗,却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他休息片刻, 用左手将所有毛笔一一挂上笔架, 再次练习。

小德子在隔间听见了无数次的“吧嗒”声, 中途,他送茶水进来过两次, 见自家主子一脸平静地和笔架上的一排毛笔较劲,虽然有些异常, 但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落笔声一直在响,小德子进屋换了两次蜡烛,却见他家主子一直平静至极地在较劲。

握笔、掉落、挂好。

再握笔、再掉落、再挂好。

小德子坐在隔间的凳子上迷迷糊糊打瞌睡。

声音响了快一宿,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消失。

小德子睡眼朦胧地醒来, 心说三爷应该也歇下了吧。

今日一早,应该那边会来消息,他得催三爷赶紧起来。

小德子让小丫头们准备好了净面洗漱的东西, 刚抬脚轻声走进屋子, 他差点惊叫出声。

*

香香起了个大早。

今日是她第一天见夫子。

王嬷嬷交代过,要给夫子行拜师礼,束脩娘娘已经帮她给了, 但她也要送一份自己的拜师礼。

她昨天想了很久,决定送一只很早很早前绣好的一只荷包。

香香看过阿明绣的荷包,比她自己绣的漂亮好多。

但她还是要送自己绣的。

王嬷嬷那时看见,笑呵呵说:“姑娘以后有时间,再慢慢学,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香香听了就频频点头,声音里都透着满满自信:“嗯嗯,好好学,一定会越来越好!”

夫子是个五十多岁的瘦削老妇人,她出自帝师柳家,是世子妃娘家一个堂姑母。

柳夫子学问好,父兄都是读书人,但她因为小时候得过一场病,一辈子都没有嫁人。

这次荣王妃要聘个女夫子,她只考虑了没几天,就答应了。

行了拜师礼,柳夫子温和地问了香香一些基本功课,比如三字经百家姓之类,香香凭记忆回答了一些,但大多记不得了。

她有些紧张,手心里都在冒汗,她喜欢这个眼神温柔的夫子,她看着自己的眼神,香香觉得自己也被夫子喜欢。

但她担心自己太笨,夫子发现之后会变得不喜欢她:“夫、夫子,香香会用心学的,一定会。”

柳夫子眼神慈爱地看着香香,又似乎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良久,她用最柔和的语气告诉她:“不急,香香,我们慢慢来。”

上午的时间,夫子开始带香香重温三字经,然后,给她留了功课。

写五张大字。

*

正院的小花厅里。

杨嬷嬷笑着打趣她家主子娘娘:“我的姑娘哎,您都问了三遍了,那边,好着呢。香香姑娘又聪明又乖巧,哪个夫子会不喜欢她。”

荣王妃笑骂:“杨家的,我都多大年纪了,昱哥儿媳妇明年就能生了,我都能做祖母了,你还叫我姑娘,该打!”

杨嬷嬷凑趣:“您啊,一辈子都是老奴的姑娘呢!”

荣王妃也笑。

这时,有人来禀:“娘娘,香香姑娘来了。”

荣王妃赶紧说:“让她快进来。”

香香快步进来,行礼,被荣王妃拉着往身边坐。

荣王妃就像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先把准备好的小点心端给香香,再从夫子好不好相处、学了什么、有哪些功课、上学累不累,问了个遍。

香香咽下嘴里的云片糕,笑着一一回答。

“夫子声音好好听”、“夫子学问很厉害呢”、“夫子夸香香很聪明呢”。

荣王妃这才放下心来,她摸摸香香的小脑袋,像是感慨又像是叹息:“香香就是个聪明的姑娘,夫子没说错。”

*

前院。

何进一脸郁闷地回着刚得到的消息。

“老国公的人,的确又打听到了最后几株保存完好的瑞延草,但是得到消息寻找过去时,太子的人手已经早一步杀人夺草,连老国公的手下都没能幸免,听说其死状极其残忍,太子的人割断了他的手脚全部经脉,挖了他的眼珠……”

希望又破灭了!

一干幕僚气得脸色铁青。

“太子真是丧心病狂!”

“如此下作手段,怎堪配一国储君之位!”

“气煞老夫也!”

皇甫晟坐在上首,一直沉默听着。

众幕僚声音嗡嗡作响,皇甫晟微微抬手,愤慨声立即停止。

颇有一番令行禁止的意味。

皇甫晟从一个活泼的聪慧郡王,到一个成稳的发号施令者,他用了整整一年。

只是,最近一系列事情的不断成功,让一干跟了容王十几年的老幕僚,也渐渐对他心悦诚服。

半晌,皇甫晟低沉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厚葬此人,好好照料其父母子女,且一并关照其族人。待寻找到杀害他的人,留那恶贼性命,在他坟前为他报仇雪恨,让其在地下也能瞑目!”

何进眼眶有些热,血液更是在沸腾,他用力拱手抱拳:“尊令!”

何进迈着坚定的步子,离开了。

屋子里却一片死寂。

报仇雪恨是很热血沸腾,可眼下怎么办。

谋划这么久,用了如此人力物力,最后,还是一场空?

三爷的手,怎么办?

一干老头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做声。

他们中很多人亲眼曾看见,年少英武的三爷,一手剑术是如何的风姿绰然,一笔行草连柳老帝师都赞不绝口。

而今,希望一再的破灭,三爷又改如何自处?

当个永远也不能握剑的普通人?

写一手僵硬的左手草书?

老头们想想自己,只要不能提笔写字,他们就会疯。

别说辛辛苦苦练剑十多年,却不能再握一下剑柄。

屋子里的人有些噤若寒蝉,面面相觑却没人先开口。

这时,小德子正好进来,他手里有一份书信:“三爷,这是娘娘给王爷回的家书,她问您是否要添上几句?”

一干老头急得想要捂住小德子的嘴。

哎呦喂,这是最会看眼神行事的小德子吗?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尽往人心口上插刀!

皇甫晟展开信纸,看了一眼,然后,在一干老头诡异的眼神中,他神色平静至极地缓缓伸出右手,精准无误地拿起一只毛笔。

轻轻蘸墨,不紧不慢开始落笔。

*

赵老头好几宿没睡。

他得到消息,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疯狂地跑到小阁楼的时候,皇甫晟正在看书。

老头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把眼睛瞪到最大。

没看错,皇甫晟用右手在翻书页。

虽然,他能看出来,拇指不够灵活,四指还有微微颤抖。

但是,确确实实是右手!

赵老头癫狂了!

“你、你你你、你个小兔崽子,什么时候恢复的,老头怎么不知道?”

“从实招来!”

皇甫晟被聒噪的赵老头烦得头大,就略略说了几句。

“用真气催动,驱动手掌经络运行,即可。”

虽然,这个“即可”他用了整整一个晚上,且现在勉强提笔的字有些不堪入目,但他却是做到了在没有瑞延草的情况下,让彻底废掉的右手,再次获得一丝希望。

赵老头简直惊呆了!

“这、这也行?!臭小子,你莫不是诓骗老夫!”

皇甫晟不予争辩,直接伸出右手。

老头看了又看,瞧了又瞧,他先用银针试了一下,然后自己伸出两只,微微输入一些真气用作检查。

突然,他扬天长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说着,他摇头晃脑、嘀嘀咕咕地就走了。

小德子刚端了茶水进来,就望着赵老先生远去的背影,只能一头雾水。

皇甫晟神色淡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随他去。”

府中三爷右手伤势在恢复的消息,不胫而走,荣王妃更是直接把小儿子叫了过去。

皇甫晟微微颔首:“母妃,确有此事,只是,并非是在恢复,是儿子强行用真气催动的结果。赵老先生觉得,如今不用那瑞延草,手上现有的珍贵药材也能制成接续经脉的膏药使用,儿子正在等赵老先生的接续膏药炼制完成。”

荣王妃按捺住心中激动,不动声色地问:“没有那瑞延草,你们有几分把握痊愈?”

皇甫晟略一思忖:“六成。”

六成,已经是很大的希望了。

荣王妃突然间眼睛酸酸的,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那就好,那就好。”

皇甫晟低头喝茶,用右手笨拙地掀起盖子,动作缓慢地撇着茶叶,然后,轻轻地喝了一口。

荣王妃心里渐渐踏实了。

皇甫晟放下茶盏,突然问:“母妃,儿子记得,您小时候有一杆外祖父赠送的红缨枪,儿子想讨个赏。”

荣王妃也记起来:“是有这么一杆,精铁所铸,长三尺两寸,重六斤三两,只是,你怎么突然想起来——”

皇甫晟眼前闪过小姑娘倔强要跑完三圈的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嘴里却淡淡只说几个字:“儿子有用。”

*

傍晚用了晚膳,香香开始写夫子留下的功课。

她开心了整整一天。

终于,她也能有夫子了。

必须要好好学呀!

娘娘给她准备的墨条上刻着莲花,还非常好闻,连砚台都是莲花形状的,好看得不得了。

香香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简直爱不释手。

这要是换做在侯府,她和阿明两人,就是想要找点尺头和针线做个荷包,都要费功夫去求人,姐妹们能学功课练琴下棋,她连想都不敢想,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开口过。

香香觉得,此时此刻她无比的幸福。

五张大字,她极其认真地写了半个时辰。

“不好看呢,丑丑的,”香香眉头皱巴巴的,对自己的字很不满意,“再写几张吧。”

阿明想要继续磨墨,王嬷嬷却阻止了:“姑娘,慢慢来,今日早点歇息,明日还要去习武。习武可累人了呢,姑娘可得休息好了才行!”

香香认真想了很久,点头。

喝了药,洗漱,早早休息。

准备迎接明天新的功课。

可香香第二日等来的,却不是她期盼的功课。

*

侯府慈心堂。

秦妈妈两手紧握,一脸为难:“二夫人,您别为难老奴了,太夫人真的头疼,正在休息,真是没法见您,要不,您明天再来?”

何氏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秦妈妈,太夫人身体不适,我这作为儿媳,侍奉汤药总是应当的,怎么连见一面都不让呢?你拦着不让我尽孝,知道的是您体贴我这个晚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黑了心肝,故意想让我落个不孝的名声呢。”

这种大帽子扣下来,是要挨板子的,不管哪个奴才,都受不了。

秦妈妈脸色有些青白,手指禁不住有些颤抖:“二夫人,您何出此言!您说这话,是想让老奴去死吗?”

何氏说着话,脸孔开始渐渐狰狞,她瞪着眼珠子,狠狠瞧着秦妈妈:“秦妈妈,我虽然比不得大嫂得太夫人看重,但我好歹也是正经嫡出、是二爷明媒正娶进侯府的。如今,大嫂说好要把老侯爷留下的御赐之物赎回来,却一直落在人家手里被人拿了把柄不说;她两个女儿伙同娘家侄儿行刺皇孙,侄儿被砍了头,她两个女儿至今还在大牢里蹲着。大嫂不要脸,我们二房可要脸!你知道我们二房这几天都过得什么日子吗?二爷天天看同僚的冷脸,珊儿的亲事都黄了不说,琎儿媳妇连娘家兄嫂都要和她断了来往。秦妈妈,你给评评理,我们二房做错了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说到最后,何氏几乎像是只发狂的母兽在怒吼,两只眼睛几乎都在喷火。

秦妈妈被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何氏一通吼,心里的怒火似乎有了发泄的地方,终于能心平气和说句话了:“秦妈妈,太夫人这头疼脑热的一直不见好,这几日更是连晨昏定省都免了,除了侯爷,什么也不见。依我看,是不是应该换个大夫了瞧瞧了。否则,这太夫人总病着不见好,府里的大事也不管,侯府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可就是这样的话,秦妈妈也不敢接,她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二、二夫人,太夫人、太夫人她——”

一个小丫头出来,打断了秦妈妈的话:“太夫人请二夫人进去。”

屋子里有药味,但何氏只敢皱眉拿帕子掩了掩嘴角,她蹲身给靠在引枕上的婆母行礼:“儿媳给母亲请安。”

太夫人汪氏自马府的小公子被砍头、被其母大闹之后,头风发作得甚是厉害,额头犹如巨锤在重击,头痛欲裂,日夜不得安宁,不过短短几日,已然是一副风烛残年的模样。

她用浑浊的眼神定定瞧了几眼二儿媳,嘴里发出一声有些沙哑的冷哼:“你们二房,不用逼我这个老婆子,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

天色黑了下来。

马氏今天终于跪够了四个时辰。

她如今这模样像个鬼一样,头发凌乱,脸色青白,眼珠暴凸,眼神麻木而空洞,和之前高高在上的侯夫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自永嘉侯用御赐之物赊账被发现继而丢官夺爵后,她就进了祠堂,每日在婆子的监督下,必须在祖先灵位前跪足四个时辰,以赎清罪孽。

而每日的食物,只有六个馒头,三碗冷水。

在儿子想要求情被永嘉侯叱骂后,再也无人来看她,六个馒头从软热变成了冷硬。

不过,马氏也挺过来了。

只要儿子还在,她就能有翻身的机会。

只是,在她的两个女儿撺掇马岩杰刺杀瑄郡王而被砍头之后,就只有三个馒头,一碗水了。

可纵使如此,马氏依旧还在坚持。

她虽然是庶女,入府当了贵妾,但比李氏那个低贱的商贾强得多,她现在是侯夫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和一个小女儿,儿子还是侯府世子,只要熬死了汪氏,永嘉侯那里,她自信还能有转圜余地。

三个馒头一天,让她整日饥肠辘辘。

跪在蒲团上的时候,她就闭着眼睛,把自己和先头的侯夫人李慧安做比较。

李慧安十里红妆落个什么下场。

她马氏至少还能喘气,还能熬下去。

李慧安七八年没有子嗣,差点被汪氏休回娘家,最后好不容易生了个女儿还成了傻子。

她马氏至少还有一子两女,她还有希望等儿子来放她出去。

李慧安虽然是长房嫡女,但唯一的弟弟不知所踪,长房的财产早就被其他几房瓜分殆尽,傻子女儿连个撑腰的长辈都没有。

她马氏至少还只要父亲还在,汪氏就不敢弄死她。

马氏靠这样的念头,在冰冷刺骨又阴森森的祠堂里,只用三个硬邦邦的馒头,咬牙熬着。

今晚有些不太对劲,原该一个时辰前就送来的馒头,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马氏饿得肠子都在翻滚抽痛,她死死咬牙忍着,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脚步声。

可是,脚步声来了,等来的不是送馒头的小丫鬟,而是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哗啦——”

“哗啦——”

“哗啦——”

马氏被粗暴地揪着头发拖出去,刚要挣扎,数不清的冷水已经兜头兜脸倒了下来。

一盏茶后,几个婆子拎着空桶离开,唯独剩下奄奄一息的马氏,像一条掉了毛的死狗一样,趴在原地瑟瑟发抖。

*

秦妈妈一早就来王府门口候着了。

她站得脚都麻了,半个时辰后,有人让她进去。

秦妈妈说明来意:“我们侯夫人病了,很重,想请四姑娘回去看看,可能是——”

最后一眼了!

这句话,秦妈妈没说出口,但出来问话的杨嬷嬷已经心知肚明了。

嫡母弥留,香香就是有再大的借口,都不得不回去侯府了。

荣王妃听杨嬷嬷说了缘由,脸色沉了下来,一双凤眸里沁满了寒意:“长辈们说起永嘉侯府太夫人,各个都要赞一句心性坚忍,持家有度,现在看来,她何止是心性坚忍,根本就是心狠手辣。哪家后宅都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但你两个孙女关在大牢里不知上门请罪求饶,却还敢用马氏来来捏我荣王府,简直就是找死!”

香香得知要停下功课,回侯府侍疾的时候,心情一下就低落起来。

可她知道,只要她还是永嘉侯府的姑娘,就不能不回。

收拾停当,她去主院向娘娘辞行:“倩姨,香香去侯府了。母亲病重,夫子说香香可能好久都回不来,侯府里要有好多好多的事情要做。您要好好照顾自己。香香会快快长大,好好保护自己,等香香像秋千那么大的时候,香香就能很厉害了。”

荣王妃纠结晦涩的眼神里,露出一丝笑意,她揉揉香香的小脑袋,声音温柔至极:“嗯,倩姨等着,香香变得和秋千一样大!”

*

皇甫晟从外院的议事厅出来,一干老头的嘘寒问暖让他脑仁有些疼。

他不屑于解释,右手到底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不放弃努力便是,总有一日,哪怕什么药草都被毁了,他也有信心,靠自身催动真气来恢复右手的大半活动。

一个懵懵懂懂的小姑娘都知道要努力,他一个大男人如何就能轻言放弃。

想起他昨日求来的赏赐,一杆威风凛凛的小红缨枪。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巴巴但有些倔强的小姑娘,她举着一杆红缨枪,满脸自信的样子,让皇甫晟清冷的脸上,多了一丝暖暖的烟火气。

刚要往后院走,一个小药童气喘吁吁跑来:“三爷,我们先生请您过去试药。”

待一个时辰后,皇甫晟右手抹了一层厚厚药泥,裹紧布条后,在赵老头聒噪的叮咛声中,他脚步匆匆离开了药庐。

他突然想起来了,红缨枪的杆子要再打磨一下。

多年未使用,可能会有一些倒刺。

扎在手心里,会很疼。

看看日头,小姑娘应该还在用午膳。

午膳后,她还会小睡一会。

她很听自己的话,喝苦药都很乖,不需要嬷嬷哄,且喝了苦药只漱口不吃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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