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沌五行诀

山谷的夜，有些阴寒。

徐焕竭力赶工，总算在第二根蜡烛燃尽之前，将棺材装钉完工。

踱步至桌前，徐焕拿起毛笔，缓缓在一张草纸上写上几句勉强算是遗言的话语。

“雁溪妹妹，请将我葬在雁崖山脚那片你最喜欢的花田旁，另外，如果师傅回来，记得让她来看看我！”

笔落，徐焕将草纸压在碾墨台下，随后走向棺木，细细打量起这段时间的杰作。

“翻盖的，还不错！”

他自嘲笑了笑，旋即躺进棺材，空洞目光注视着屋顶某处因年久失修而出现的几个窟窿，那里，隐隐能看见几颗星辰。

“时间过得真快啊，进入雁崖宗，仿佛就在昨天，却不曾想，十年光阴就如同白驹过隙......”

“师傅，等不到你回来了啊！”

这一瞬间，徐焕感觉很累，好想睡觉，却又不敢闭上眼睛。

他废力保持睁眼之姿，心中幻想，师傅最后时刻回来的种种画面，以至于棺盖未关，他都不舍得花多余的力气去翻弄。

渐渐，徐焕意识开始模糊，他终究没能等到心心念念的师傅。

......

“这是？”

当徐焕意识开始由朦胧转醒，他发现，月朗星稀的夜，自己正躺在一片黑色海岸，沙粒漆黑却又颗颗晶银锑透，浪潮如墨却又泛起雪白泡沫。

徐焕坐起身，湿润的海风夹着咸腥气味扑面而来，瞬间让他再次清醒不少。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这？”

站起身搓揉着有些胀痛的眼睛，徐焕下意识眺望这片无尽海域，下一刻，他不由自主惊呼，双眼也逐渐开始湿润起来。

“师傅！”

海岸不远处某块黑色礁石之上，有人影负手而立，尽管背朝徐焕，他依旧认出，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师傅！

没错，白玉发髻，那个发髻，是师傅最喜欢的，几乎从未取下，月色透过白玉反射的微光落入徐焕视网膜，犹如东方启明星辰，照亮着他前行的路。

徐焕奋不顾身，朝大海跑去。

浪潮如同战歌，时而猛烈，时而缓奏，时而高吭，时而沉寂。徐焕跟不上浪潮的节奏，好几次差点栽倒在海水中。

此刻，徐焕压抑的情绪如同这连绵起伏的浪潮，任由眼泪不争气的滑落而下，越是瞧见近在咫尺的师傅，越是难以控制。

脚下海平线，从徐焕小腿位置，缓缓盖过膝盖，再到大腿，最后到腰间。

然而，就在徐焕距离礁石仅剩三丈之遥时，前方礁石忽然化作华芒，连同礁石上的师傅，一并消散不见。

徐焕还在愣神之际，只感觉脚下突然悬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坠入黑色海域，视线所及最后一秒，他看到来时方向，那里，根本没有任何海滩的影子。

这才是真正的死亡？

先给人希望，再赠予绝望，最后在无尽沉沦中，永远坠落？

冰凉透骨的海水，顺着口鼻，肆无忌惮的钻进徐焕的肺部，麻痹着身躯每一个细胞。

咸腥入喉，徐焕只感觉胃部阵阵痉挛，他想吐，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多余力气调动胃部肌肉运动，就连溺水时本能的挣扎动作，都没办法做出。

他只能静静感受这彻骨的海水，逐步夺取他身体原有的温度。

这一瞬间，徐焕感觉，生与死，似乎根本没什么值得在意，这世上，许多诸如对于错，正与邪等极端对立的事物，就像游泳和溺水的差别，本质相当，只是结果不同罢了。

所以说，生与死，又有何妨？

就在徐焕意识即将消散的瞬间，他恍惚间感觉到掌心传来一丝温度，很淡，但在这冰冷的海水中却显得格外温暖。

意识清醒了一瞬，徐焕清楚感觉到，那是一只纤细柔弱的手，正死死拽住他的掌心。

“别放弃，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