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明非

作为一个以糊弄他人为乐，并且以愉悦为食的神棍，尽管人格方面非常恶劣，但是至少在职业观上苏黎世相当的靠谱。

任何的“占卜”，他都会在客人决定好结果之前做出选择。如果客人没有开口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尝试为这个家伙进行“占卜”。

毕竟又没钱拿。

只有在客人真正做好决定，并且以“付款”作为这个决定的前瞻信号的时候，苏黎世才会勉为其难地开始他的“工作”——观测那个家伙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且从中得出想要的信息，再将信息转述给对方。

当然，这种转述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失真”。

就像是之前那个仕兰高中的女孩子，来苏黎世这里是寻找真命天子的，但是苏黎世转手就怂恿她去跟渣男告白一样。

尽管苏黎世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个女孩的未来到底会走向何方，但是他并不会过分插入其中，不会第一时间告诉对方未来要承受什么、又或者规避什么。

事实上，只有在他觉得事情走向不够“有趣”的时候，苏黎世才会真正出手，利用自己的能力将事情导向能让他感到愉悦的道路上去。

简而言之，有趣与否就是苏黎世行动的唯一准则。

如果能够让他感到开心的话，那么他或许会不假思索地告诉对方究竟什么才是最优解，做出何种选择才能够迎来幸福的未来；但是如果很无聊的话，苏黎世也不介意稍微出出力，让事件变得快乐一些，从而给他打来一丝一毫的兴致。

他这么做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从获得能力开始到现在，苏黎世一直是这么过活的。

他就好像是一个捏着剪刀的旁观者，手上的剪刀闪烁着银亮的光芒，慢条斯理地剪裁着命运的线绳，将其从一尘不染的纱织加工成美丽的绢布。

尽管这份“美丽”是以苏黎世本人的主观视角来的。

眯了眯眼睛，苏黎世静静地打量着那个李雯雯。

名字叫什么雯雯的女孩像是有些犹豫，大概是觉得依靠“占卜”这玩意儿实在是有点不太靠谱。

但是她心中又确实有什么问题，只不过一直憋着没有说出来、所以又多少有点犹豫。

可能是人太多了？影响了对方的发挥？

苏黎世看着旁边十几个人：“这些大概都是同班同学吧，也是，毕竟马上就要暑假了，同学们出来聚餐也是有可能的……”

真是可惜，本来还以为能够做一单生意的。

苏黎世叹了一口气，对于年轻孩子那若有若无的腼腆羞涩和自尊心，他这段时间可是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像是恋爱啊、缘分啊这种东西，这些载歌载舞宛如小白鸽一样的孩子怎么可能掏出来放在熟悉的人面前呢？

她们最多会在太阳落下山坡、月亮缓缓爬升的宁静午夜，才会解开自己胸口上一层又一层厚厚的裹布，取出掩藏在心底深处的那份青涩而懵懂的情感，像是对待王冠上的宝石一样擦拭它、摩挲它，满以为这是全天下最好的物件。

挺纯真的。

苏黎世只能在心里面这么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