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胡闹糊涂

“刚才是你在围墙外大呼小叫？”声音清脆动人。

正厅里，有三人，一主二仆。

当中一张铺垫着柔软兽毛的木榻上，安坐着一个年方二八的少女，明眸皓齿，容颜精致而贵气。

头上梳着齐芳中分，中间青铜发饰箍紧半月翠玉，两边几条细辫下弯进脑后发髻。

身穿裾曲深衣，上襟纯白，香肩半露，前胸微露雪白小弧形，下裙摆是大红色。

“千乘见过真玥公主，正是在下呼喊！”司空千乘环衣拱手一礼。

千乘？此人衣衫褴褛，态度不卑不亢，少女暗地点头。

她眨眨眼，好奇道：“你怎知道我是公主？”

“此府邸是公主府邸，敢坐于主位上，除了几位公子夫人，不是公主，又有谁敢安坐？”

“嗯，有几分道理，讲下你的来历，师承何人，有何本事。”声称有本事的人很多，大多混饭吃，她倒不认为眼前乞丐一样的人是个大才。

“公主，这本事难以说出来的，这是我写给二公子的书简，您可过目一番……”司空千乘避开师承而不答，双手捧着一册书简。

少女手一抬，旁边贴身侍女移步上前，裣衽一礼，接过递上。

“自穆公以来，秦虽立下赫赫威名。然，历代君王连年征战，秦国早已师疲国空……

秦弊端一，农事不振，又好斗，属内耗，战死属外耗，家家无壮丁，国亡之态也。

二：土地，问题太大，书简道不完，面谈。

三：老世族，你敢听，在下不敢说，面详谈。

四：粮，战之所需，尔之所急，在下有你所需。

五、六、七、八暂缺。”

“咯咯咯……”少女格格娇笑，良久，放下竹简，望了他一眼：“本公主府邸缺一名刀笔吏，可有兴趣？”

“公主认为在下所言皆妄语？”司空千乘沉声道。

“有真，有假，怎样，刀笔吏足以让你改变观状，二餐无忧。”少女微笑道。

千乘迟疑了一下，问道：“公主，如果在下得罪了西乞氏旁支，您会将在下交出来么？”

“西乞氏旁支？”少女柳眉一皱，老世族西乞氏是公父也不能轻视的一支强大势力。

为保一个不知真才实学的士子与之交涉，恐怕会遭遇到同气连枝的其余两支老世族共同发难，结局自己必败无疑。

望着他那坚毅的面孔，很久，叹息一声道：“本公主有些欣赏你，可惜……”

“明白，在下告辞！”司空千乘躬身一礼，转身就走。

“慢着……”

他身形一顿。

“桃壹，奉上金饼两个！”

他转头深深望了少女一眼，接过金饼大步出门而去。

……

夜幕降临，栎阳城依稀有点点灯火。

微弱的月色下，三匹骏马从街道缓辔而来。

当先一人利落翻身下马。

“二公子——！”公主府邸两边侍卫肃然行礼。

“唔……”二公子嬴渠梁应了一声，背着手踏入大门。

他五官脸形偏瘦，身形高而精瘦。

头发向后紧紧束在冠中，冠冕中插着一支碧玉簪，整个人显得阳光硬朗。

锐利双目中带着一丝疲惫，嘴唇上长着淡淡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