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铁浮屠

金城。

骄阳洒下万丈光辉，空气升腾，山峦颤抖着漂浮在视线里，一个漆黑的方块沿着山势向下缓缓移动，在碧绿的草地上显得格外刺眼。

隐隐约约中，军号一声接着一声，打破了城池的平静。

城楼上的钟声响成一片，一群群衙役和军士敲着锣鼓，将百姓驱离大街，一队队的金军从城外的军营冲进城内，东西两门轰然关闭，披挂整齐的守将不一会就出现在城墙之上。

守将狮眼阔鼻趾高气昂，面对逼近的宋军仿佛不屑一顾，但远比平时暴躁的心情却透露处与外表不相符合的担忧与焦躁。

“骑兵出击！”

宋军全都是步兵，又处在桑干河与浑源川的三角洲中，就算城中兵力不济，但他显然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挡住大金骑兵的冲锋！

更何况，自己手中还有一张杀手锏，一百铁浮屠重骑兵！

“咚~”

沉闷的鼓声仿佛敲在所有人的心头上，北门徐徐打开，早已在城门内整装待发的五百骑兵迅速冲出城门，离着吊桥不远结下军阵。

左右两翼各一百轻骑兵，中军军阵最厚，两百轻骑排在最前方，一百铁浮屠隐藏在后阵，轻骑兵旌旗招展，将这一百重骑藏得严严实实。

率军出击的金将将手中的马鞭向前一挥，大吼道：“前进！”

城头上顿时鼓声大作，鼓点轻快杀气不重，金军军阵踏着鼓点的节奏向南缓缓前进。

再看宋军这头，依旧是五百刀斧手在前，打下茹越寨后，赵桓又组建了五百长枪兵，同样身披重甲行进在刀斧手两翼，自己则亲率一千五百余弓箭手走在后阵，两个方阵离得颇近，在鼙鼓声中，宋军军势相比金军同样不逞多让。

“韩爽，记住，今后无论行军作战，首重纪律，临兵斗者，皆列阵前行，万人如一，方能摧敌锋锐！”

韩爽手持长刀走在赵桓身边，闻言点头称是：“陛下金玉良言，末将记下了！”

李德明冲过来道：“陛下，五百金军骑兵，向我军缓缓逼来！”

骑兵？！

赵桓闻言暗暗一惊，抬头眺望四周，此处距离城池只有两里有余，地势平缓无依无靠，别看金军人少，平原地带骑兵对上步兵，皆能以一当十，此时大金国正是如日中天之时，面对宋军胜多败少，骑兵更是金军精锐中的精锐！

前排的宋军看到骑兵逼近，不少人心中颤颤，这心一乱，军阵就跟着乱了起来。

他们之前转战五台山与恒山，要么就是兵力占据明显的优势，要么就是像瓶行寨那样的夜袭乱中取胜，这样在旷野之中堂堂大阵对敌尚属首次，别说他们了，就算京城的禁军或是更为精锐的西军，野战也难有获胜的机会。

赵桓见状心中着急，这样下去都不用打，金军走到一半，这刚刚成立才一天的神策军估计就散了。

“韩爽，军阵不能乱，你去前面压阵！”

“诺！”

韩爽向前冲了过去，不一会前阵就响起他巨大的喝骂声，骚动的军阵渐渐平静下来，赵桓暗暗松了口气。

不能再向前了，两军此时仅仅相距一里半，骑兵冲锋的最佳距离就是一里，远了冲到阵前战马会无力，近了马速提不到最高，冲击力会减弱。

那就来吧，看看是你这骑兵厉害，还是老子这长枪方阵更胜一筹！

赵桓想定举起右手，李德明见状扯起嗓子向四周大喊：“停止前进！”

“嚯！”

大军几乎在同时止步，转战一个多月以来，神策军边战边练，如今光看这架势已经隐隐有强军之象，赵桓见状暗暗点头。

就差一次硬仗，精锐可成！

“郑克！”

“末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