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虚空中同行

卡莎一口气说了很多话，不仅是虚空的最致命弱点，还有一些她多年对付虚空物所得的经验。

这些都是无比宝贵的财富，夏伊泽都用心记了下来，为日后做准备。

“虚空远比人们想象的可怕，现在还留在陆地上的，只不过是它们的冰山一角罢了。”

卡莎继续说着，语气中带着凝重，对于那隐藏与黑暗之下的真正虚空忌惮不已。

夏伊泽干脆坐到了地上，惬意地听着卡莎描述虚空。

“这么多年了，你有想过就这么停下来吗？”

夏伊泽突然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带着不常有的正经。

卡莎晃了晃神，似乎想到了一些不怎么美好的过去，她的眼神中有灰暗闪过，但很快又恢复清明，无比坚定。

丑陋的虚空甲壳下是少女坚韧不拔的内心，那双澄澈的双眸是虚空无论如何也侵蚀不了的。

“十年前我就不再是软弱的人了，十岁的那个夏天之后，所有美好的、温馨的东西都与我无关了，从第一次亲手杀死虚空物开始，我就明白，活下去，靠的不是眼泪也不是逃避。”卡莎语气有些低沉了下来，“而是血，滚烫的血。”

说着说着，她已经情不自禁地蹲下了身子，这一刻的卡莎，才有了那么几分二十岁少女该有的模样。

心理上的崩溃往往只要一瞬间，可强者总能在转瞬间就重新建设完整。

卡莎就是这样的人，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于是她撩了撩头发，便把那些不该有的软弱情绪统统清理了干净。

再抬起头，她又是那个坚强冷漠的虚空杀手。

“放弃吗？”她笑了笑，“当然有过，但是命运不允许我这么做。”

“虚空毁了我，但它一定程度上也成就了我。”

跟无数被虚空侵蚀的人不一样，卡莎是少有的暂时战胜虚空的人，她能压制虚空，终有一天会彻底同化它。

虚空给她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但同时也给予了她强大的力量，让她有能力清扫那些依旧作恶的虚空物。

虚空已经夺走了她太多东西，但她拒绝让它夺走一切，在无数渺小的时刻，当善良和人性照进心扉，当天真和信任消灭了恐惧——所有这些时刻都让卡莎充满希望，认定正义能够战胜地底深处亘古涌动的暗流。

第一次逃脱深渊活下来，是为了她自己。

未来的某一天，她或许会为了别人而活。

到了这里，夏伊泽已经明白了卡莎的理念，他脑子里也渐渐产生了一个想法。

“怪不得命运会指引我来寻找你，与虚空中诞生的猎手，绝对是灾难里的顶梁柱。”

夏伊泽毫不吝啬地夸赞，除了“作秀”的成分之外，其实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真实想法。

卡莎露出一个一闪而逝的淡笑，这种难得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竟是意外的好看。

“好久没跟正常人讲话了，居然说了这么多。”她说着重新站起了身，活动了几下身子，语气中似乎有些感慨，“总之，多谢你的乌罗亚魔药，既然有用了你两滴，那我就会负责把你跟你的同伴安全送出去。”

对于乌罗亚魔药，卡莎的向往与渴求并未减弱，但她更加清楚自己首先要做的是什么，至于另外的事情，统统可以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