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照片哪来的
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她也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她的身边也有一个魔鬼在蚕食她的心。
“你说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孙沁沁也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似乎有魔力一般，当吴雪雁问出的时候夏舒的心已经沉入谷底，现在听到孙沁沁呆滞的模样，只觉得一颗心更是难受得发紧。
“是啊，为什么……”夏舒也开始问自己。
她何其无辜，伤害阮江天，给阮江天留下心理阴影的又不是她，为什么阮江非要用那样肮脏的手段逼她辞职？
就算做不成夫妻，非得做仇人吗，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地离开公司吗，就不能风风光光地走吗？
“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希望我们过得比他们好……”这是夏舒得出的经验。
凡是有大男子主义的人大多都没办法接受女人在事业上超过自己，可我们努力生活，努力工作，不就是为了遇到更优秀的人吗？
夏舒也陷入了迷茫之中，一整夜她都没有合眼，脑海中旋转的是没有答案的各种问题。
第二天的清晨是一个尴尬的会面，吴雪雁和孙沁沁第一次没有硝烟地互相打了个招呼。
孙沁沁不知道吴雪雁发生了什么，同样的，吴雪雁也不知道，但是两个都是聪明的女人，都知道那一定是感情问题，却也心照不宣地没提关于昨天的任何事。
看到三个人坐着一辆车来上班的沈思可没打算轻易放过夏舒，视线一直牢牢锁在夏舒身上：“怎么回事，说说呗？”
沈思满脸都是八卦，夏舒笑着耸了耸肩，无论沈思怎么闹，她都没有做任何回答。
对上司的秘密守口如瓶是一个员工必备的生存条件之一，她这主管的位置本来就很难做了，她可不想触犯两位上司的逆鳞。
不过让她不得不佩服的是这两个女人真的和打不倒的战士一样，明明昨天还哭得眼睛都肿了，今天却精神奕奕地开会、处理文件，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两人的脆弱，夏舒都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也许，这就是成熟女性的魅力吧，她们永远都能把工作和感情分得很清楚。
“蒋芳来了！”沈思的小声提醒将夏舒的思绪拉了回来。
蒋芳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从大衣到打底衫全是黑色，脸上还罩着一个黑色的口罩，黑眼圈都快拖到地上了。
整个人的气场也是格外阴沉，夏舒好奇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沈思笑嘻嘻地和她打招呼，蒋芳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点了下头就算打过招呼了，完全没了以往争强好胜的样子。
沈思凑到夏舒旁边：“蒋芳不会真的病了吧？”
夏舒将视线收了回来，她敲了敲手表：“再过五分钟要开大会，你的总结准备好了吗？”
沈思这才惊觉：“坏了坏了，把这事儿忘了个一干二净！你呢，准备好了吗？”
夏舒点了点头，沈思像看怪物一样看她：“你一天到晚这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做总结，真是厉害！”
这也没有多厉害，孙沁沁上岗的第一天就要求部门的人每天都要做总结。
一开始大家还听之任之，时间长了大家都嫌麻烦就没做了，但是夏舒还是一直保持着每日总结的习惯，所以月底总结就容易多了。
沈思一天到晚都在打探部门的八卦，完全忘了要将精力用在提升自己上，交不出总结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不过像沈思这样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能逃过一劫。
大会一般都是李副总召开，所有员工都要坐在大会议室，每个人都要简单阐述自己的工作，一开就是一上午。
沈思刻意提早进去，进去以后就挑了个靠后的位置，方便她奋笔疾书赶总结。
夏舒进去的时候比较晚，已经没有多少位置了，只能坐在靠前的地方，靠前意味着要早一点讲述自己的工作内容，也意味着会被李副总多关注。
毕竟这样的会议时间太长了，李副总的级别是不可能全程参与的，最多着重听一些经理层的汇报和几个主管的汇报。
不过为了和公司的员工打好关系，他也会多留一段时间，多听一些基层员工的汇报。
“夏舒，你已经升主管了，去前面一排坐吧。”孙沁沁一进门就看到夏舒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自己的文档，开口提醒道。
夏舒有些惊愕，虽然李副总已经承认了升她做主管的事情，可是正式文件还没下来，现在就履行主管的权利，是不是不太好？
但孙沁沁既然点名了，她也没办法推脱，只能硬着头皮在部门所有同事的注视下坐在了第三排。
吴雪雁就坐在她的前面，她刚刚回来，应该是没什么内容要讲的，可是夏舒却看到吴雪雁准备了满满三页纸。
会议从李副总开始，讲了分公司这个月的业绩，又展望了未来，和以前差不多，很快就轮到了经理层。
孙沁沁的强项是做数据对比，当她将切实的数据一一爆出来的时候，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月的订单直线下降，我想我们需要开发新的客户了。另外，对于老客户的维护也很重要，目前在这一方面的服务我们是比较欠缺的。”这是孙沁沁的总结，一针见血。
可是李副总的脸色却很难看，不过他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将视线落在了杨总监的身上。
杨总监的报告一听就是秘书做的，各种冠冕堂皇的说辞，配上各种信心以及想要大展宏图的激励话语，听得人热血沸腾，可听完又感觉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孙沁沁的报告等于是毫不留情地打了杨总监的脸，而且属于一点情面都不留的。
杨总监自然是很生气的，光沉下来变得发青的那张脸就能说明一切了，可偏偏孙沁沁的数据做得很扎实。
圆饼图、曲线走向图一投影在大屏幕上，杨总监立刻就虚了，尤其孙沁沁还委婉表示了不少资金不知去向的问题，更是让杨总监如坐针毡。
虽然杨总监作风问题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但是还从来没有人在大会上公开挑衅过他，孙沁沁算是将杨总监得罪了个底朝天。
不过看孙沁沁的样子也是豁出去了，并不给自己留后路，她还直接质问杨总监：“我前天还让蒋芳将部门的开支做了一个统计，我们昨天开会的时候我已经将结余的资金告诉了部门里所有的人，怎么今天账上就空了呢？没有我的签字，我们部门的钱也能随便挪用吗？”
杨总监头上冒出了不少冷汗，身为总监，自然是有特权的。
有理由，就能动一个部门的储备资金，所以没拿到孙沁沁的签字也是能从财务那儿批到经费的，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
可是孙沁沁却主动提出了不满：“我们部门的贮备资金是要做新的项目的，我们都在准备计划书了，很多方案都准备一一落实了，现在忽然把资金调走，还怎么执行？”
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客气，杨总监死死盯着孙沁沁那张妖艳的脸：“那只能说明你们部门储备能力太弱，公司资金周转本来就是部门和部门之间在流通，你这么说，难道是怀疑我贪图你们部门的那点资金吗？”
“是啊！”孙沁沁着实硬气，“你要说不贪的话，你把资金去向交代一下，反正公司现在也在调查你，我们也很想知道近况如何。”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夏舒心里也为孙沁沁捏了一把冷汗。
谁都知道杨总监在被调查，可是调查结果出来以前，谁敢提这事，这不是踩老虎尾巴吗？
孙沁沁是昨天的酒没醒，还是今天早上又偷偷喝了酒啊，怎么说话这么冲？
“孙沁沁，你什么意思！”杨总监忽然发火，“啪”地一声用力打在了桌子上，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可是孙沁沁很淡定，她摊手：“我又不是和你比谁的嗓门大，谁的脾气大，我是在跟你讲道理。我们部门的资金你不能动，调走了也要调回来，因为我们要尝试新的宣传方式。这在行业内还很少见，时间就是金钱，你霸占着资金就耽误我们的时间，也是耽误公司的整体进程！”
夏舒吞了吞唾沫，孙沁沁果然强势啊！
她偷偷瞄向吴雪雁，吴雪雁低着头认真地整理着自己的三页纸，好像永远都摆弄不明白那三页纸的顺序。
“吴雪雁！”杨总监可不会让吴雪雁插科打诨，“你们部门到底是谁在管？”
这就是在挑纷争了，这招可真是阴损，把吴雪雁摆在了不得不面对的尴尬境地。
然而吴雪雁只是静静地整理好了自己的文件，然后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公司在管，我们都是公司的员工，做的一切都是以公司为出发点，我想杨总监肯定也是这样吧？”
这太极打得是真好！
杨总监没办法挑出错，只能自己生闷气：“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我？你们以为举报了我，我就栽了吗？我告诉你们，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的远大利益，我也从来没有贪过公司一分钱！”
说完这话，他好像受了无尽的委屈一样，夺门而出。
那被重重扔上的玻璃门震得比天还响，吓得夏舒心肝直跳，吴雪雁却还一脸茫然地补充了一句：“既然是为公司着想，走什么呢，把资金去向交代一下不是万事大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