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形而上下

天心地根为九方域大道衍化之源头，如果没有神魔隐迹其中，那么一切由来都将是自然而然的。只可惜神魔为旧纪元不甘之念，守静而与九方域之动形成平衡，所以当今之世才处于不可进退的状态。

而所谓的生机之位其实并没有高低之分，无论天地人神鬼，还是赢鳞毛羽昆，甚至草木藤菌蕨，都是站在一个角度去看待的不同，其实对于大道而言都是一样的。正因为先天生位被隔断，所以大道才会从其他生灵处衍化出来，也不过是同样的生位而已。

“之前的纪元，到底是怎样的状态，现在的纪元又是不是合乎于道的呢？”安得竹自问，心下有所疑虑。虽然他说不清楚大道衍化了几个纪元，又频频出了什么岔子，但是一切本不该像今天这个样子。

九方众生，虽有人事聚分，得以宗门修行，但是仍然是道法术混杂的状态。直白说来，其实仍然没有脱离混沌的影响。而这一切如果都是神魔所为，那么只能说明他们不能够适应天地清明的种种。

“神魔堵在天心地根，使九方域大道之源浑浊，所以才能够控制众生吗？”安得竹忘记了自己正处在苍茫印的虚无之中，不知不觉间走的每一步都摹刻了自己的感悟。只不过这些感悟是道的体现，寻常修士仍然看不到分毫变化。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安得竹逐渐梳理清楚了九方域的前因后果。不过他心里清楚，自己感悟的这些仍然是道，既然道明，自然可以行之于世。但是九方众生仍然因着神魔的布置而陷在半混沌的状态，恐怕不会轻易地端正态度。

“之前自认为鬼生之位诞出，看来并不虚妄，只有死亡是总结，然后才能够创造出新的道路”。安得竹默念，明白自己不能修行的原因。恐怕是一个纪元又一个纪元的至善之念凝结在自己身上，所以自己生来就是秉持前人的道路继续前行的。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事开太平，走多少人走过的路，又要走多少人没有走过的路”。安得竹长叹一声，神情有些落寞。

九方域的迁衍其实并没有头绪，不管这里已经演变了几个纪元，但是从大道的进化而言，却并没有太多进益。极有可能的是，自原始纪元开始，大道经过衍化诞出神魔后，就已经被桎梏住了，所以往后的一切变化都始终在神魔的阴影之下。

因为现在的九方域丝毫没有该有的繁荣景象，生民如散沙，宗门布置只是为了实现神魔探试大道的目的，生灵根本没有自己的思想。

“现在的九方域就如同这苍莽印一样，空有其壳，即便是我摹刻下大道痕迹，也只在形而上者，但形而下者才是关键”。安得竹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立刻盘膝坐了下来。

大道同一，其法永恒，但这永恒并没有意义，只有将之反应在众生的行止中，一切才会由静而动。所以神魔也好，帝境也罢，只不过是大道进阶的波澜，翻过去了，一切都会清晰起来。

“天地之间，当有生死，生者各有所能，各尽所知，使每一个人的承负绚烂多彩，便是大道衍化的极致”。一股纯阳之气环绕安得竹周围，并一点一点向周围的环境渗溢出去，逐渐凭着安得竹的思想而变化。

“死者归寂，对与一人而言是总结，对于他人而言却是继续，只有不断积累经验，人势万端才会不断推陈出新”。另一股纯阴之气散出，伴纯阳而行止，使苍莽印的内的空明慢慢产生出规则来。

“看吧，只有总结才会有规则出现，所以克悟大道并不在与动，而在于静”。安得竹站起身来，没有了犹豫，转身向着苍莽印外走去。

既然每一个人都可以总结，就一定可以寻出一致的规则来，这就是众生繁衍的基础。而那些不一致的总结，则是不同生灵之间生存的差异。所以，必得使九方域的生灵有所思，有所忆。

“剑灵大人久候了”。迈出苍莽印，安得竹一眼瞧见正在向内观望的登剑，拱手客气了一句。

“哈哈哈，只是见你许久没有动静，害怕出什么意外”。登剑面色稍稍尴尬，不自觉有一丝炙热之气渗出。

“帝境修士被自己束缚住了，你我解不开，只能靠他们自己”。安得竹没有犹豫，直接向登剑解释到。他知道，现在登剑只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帝境修士的状态影响着所有修士的道心，即便是剑灵也不能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