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收获枪支
初结以来, 这还是阎盛霆头一次在睡觉的时候离路九宸那么远。
而且他还根本无法靠近，因为他们中间躺着个四仰八叉的小崽子，他们两的小崽子, 不能扔的小崽子。
阎盛霆平躺着, 没什么情绪地盯着吊顶上黑漆漆的灯。
哥哥大概是做梦了, 踢了一下小脚丫, 正好就踢在他胳膊上, 他眉梢抽动，往边上又挪了些, 他和路九宸的距离就更远了。
他侧头看路九宸。
路九宸正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 他平静地收回目光，可过了会儿，竟然感觉到有只脚探进了他的被窝, 就贴在他小腿边。
他又看了眼路九宸, 路九宸睁开一只眼睛，冲他做口型：不挨着你我睡不着。
原来并不是他一个人睡不好，他家小孩儿也这样。
阎盛霆忽然就笑了, 静静躺了一会儿，往被子下面挪了些, 握住路九宸的腿，将他的腿放到自己身上，五指微动拍了拍，轻声说：“这样可以了吗？”
“嗯。”
阎盛霆说：“那睡吧。”
路九宸点了下头，目光温柔地看看阎盛霆，再看看两包子，幸福入睡。
小家伙得吃夜奶, 睡了个把小时自己就醒过来了，睁眼瞧见路九宸，不哭也不闹，就躺在小被子里踢腿腿。
阎盛霆看着乖巧得跟天使一样的小崽子，小心挪开路九宸放在自己身上的腿，翻身下床，去隔壁让育婴师过来帮着换尿不湿，兑奶，喂奶。
三个大人外加两孩子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儿异响都没有发出，也没有吵醒路九宸。
宝宝吃好拍了嗝之后又犯困了。
阎盛霆将他们挨个放到床上，面朝路九宸侧躺着。
弟弟睡眼迷蒙地瞄一眼路九宸，哥哥则朝着路九宸的方向动动小鼻子，很快就安心地进入梦乡……
路九宸觉得有点热，尤其是左右两侧的胳膊，跟被火炉烤着一样。
他慢慢睁开眼睛，往身侧看，瞧见两张红彤彤的小脸蛋，才想起昨晚这两家伙是挨着他睡的。
他又抬起视线往哥哥身后看，阎盛霆应该是早就醒了，看着他的目光分外清明。
路九宸笑着说了句“早”。
阎盛霆也笑了，在被子里轻轻握了下他的腿，低声说：“待会儿产后康复医生会过来，听说乔教授也会来看你们。”
路九宸应了一声，想起身，不过兄弟两挨他挨得特别紧，他一动两兄弟就跟着动，似乎有要醒过来的趋势，路九宸只能赶紧停止动作。
阎盛霆蹙起眉头。
这两崽子自己睡就得了，还非得让他家小孩儿陪着他们一起睡？其他宝宝刚生下来的时候也这么依恋“母亲”？
产后康复指导告一段落，阎盛霆跟乔教授说起了兄弟两的事。
乔教授看着卧室。
此时两位育婴师正给宝宝换尿不湿。
宝宝是躺在床上的，大眼睛滴溜溜到处转，看起来平静而乖巧。
但当路九宸绕到床的另一侧拿手机，两宝宝也不到处张望了，视线就直直追着他走，等到极力扭动短小的脖子也看不见他时，小嘴巴一扁，立刻就要哭出来。
路九宸飞快绕过来，进入他们的可视范围内了，小宝宝脸上的乌云眨眼间消散，又变成了快活自在的大晴天。
“根据我们的研究，巨人宝宝小时候普遍依恋‘母亲’，但这种情况通常要两个月之后才会渐渐表现出来。我们认为，这是因为随着他们身体素质和认知水平的不断提升，能够感觉到‘母亲’身上某种特殊的东西，从而获得安全感。”
“成成和叶叶的依恋情结很早就表现出来，而且比其他巨人宝宝更加明显，应该跟他们的超前发育有关。他们用眼睛追逐，耸动鼻尖嗅闻，就是在识别路小友的外貌和味道。”
说到这儿，乔教授充满欣喜地感慨：“他们从小就展现出了优于普通巨人宝宝的潜力，我真的非常期待他们长大之后的表现，也期待有更多像他们一样的完美契合宝宝的诞生。”
路九宸顺口问：“昨天不是还组织了第一场完美契合会面吗？结果怎么样？”
乔教授乐呵呵的。
“完美契合的巨人和人族对彼此的吸引真的非常大，首批次一百对完美契合，成功牵手九十九对，唯一没有成功的一对还是因为巨人没有到场。倘若他到场了，我相信这一对也一定能成。”
“您现在可成了大媒人了。我有个好朋友就在这批里，等他签订了协议来到巨人城，我一定带他上门感谢您。”
“是吗？他的巨人是谁？”
路九宸刚要开口，阎盛霆忽然喊了他一声，路九宸疑惑问，“怎么了？”
阎盛霆停顿了几秒，“没有到场的巨人，是Z07。”
“对对对，是Z07。”
“昨天我也在现场，Z07的那个对象叫白米，是这一波人族里长得最精神的。只可惜……”
“那小伙子很执着，一直等到了最后一秒钟，工作人员清理会场的时候他才走……”
乔教授越说，路九宸的表情越难看，乔教授也注意到了路九宸的异常，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他看了下阎盛霆，又问路九宸，“你那个好朋友，该不会就是白米吧？”
路九宸：……
路九宸眼眶发热，心脏也跟被人揪住了一样。
白米这八年来，就像是孤独地行走在一条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的路上。
这条路修葺在干涸贫瘠的沙漠里，没有水源，没有食物，白米只能靠着用回忆做成的精神食粮勉励自己。
他完全能够想象白米等到最后也没有见到Z07的心情。
就仿佛即将干渴而死的旅人终于瞧见绿洲，走近一瞧，却发现那绿洲竟然只是海市蜃楼一般的怅惘和绝望。
他忍不住质问阎盛霆：“Z07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