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众矢之地
自阎盛霆提起拍摄视频, 路九宸就一直处于异常亢奋的状态，好不容易熬到家，他立刻摸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阎盛霆看得好笑, “先等等。”
“等什么？”
“王妈还在呢。”
路九宸朝客厅看了一眼, 他们两就站在大门进门处, 王妈妈则在客厅看电视, 一回头就能看个清清楚楚。
于是他问：“去卧室？”
阎盛霆摇头。
“屋顶花园？”
阎盛霆又摇头。
路九宸不爽了, “这事儿本来就是你先提起的，现在又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什么意思啊？”
“我准备一下，明天玩儿。”
“有啥可准备的？”
阎盛霆没解释, 就安抚地拍了拍他的侧腰，“困了吧？上去午休。”
路九宸不干，阎盛霆低声哄他，让他乖，让他听话，路九宸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把他当小孩儿宠, 最后也只能投降了。
不过因为一直记着这事儿, 路九宸这大半天都心欠欠的。
凌晨四点，嗅觉异常准时出现。
沁人心脾的薄荷味源源不断地钻进鼻腔, 路九宸像之前一样迷迷糊糊地往旁边摸, 没人，再摸，还是没人。
睁开眼睛。
阎盛霆不在。
卧室里黑漆漆的，客厅那边倒是透着昏暗的橘色灯光。
他揉了揉眼睛，缓慢坐起来。
小包子渐渐长大后，路九宸也出现了跟其他孕妇/夫一样的情况：频繁起夜。
为了防止他起夜受凉, 除了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得很高之外，男人也会要求他穿上睡衣套装睡觉——虽然往往睡到半夜就被他折腾掉了，不过只要他起床，男人一定会要求他穿齐整。
路九宸知道轻重，尽管嘴上会叨叨，落到行动上还是执行得一丝不苟。
此刻他身上只穿着墨蓝色薄绒长袖T和黑色平角裤，他晕乎乎地爬到床尾。
跟T恤配套的长裤被整齐叠放在床尾凳上，他探手抓过来穿上，然后光着脚踩上棕色绒毯，朝客厅走去。
到了客厅，他才发现暖橘色灯光是由一颗颗拳头大的珍珠灯发出来的，珍珠灯每隔一米就是一颗，从客厅一直延伸到走廊。
有限的亮光照亮了地毯，也照出了周围的家具装饰暧/昧模糊的形状。
路九宸很快就彻底清醒了，也明白了这一定就是昨天男人所说的“准备”。
瘦长白皙的脚顺着珍珠灯一步步往外走。
来到走廊，珍珠灯左转连通电梯。
路九宸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到电梯前，楼层按键4旁边贴着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夜光五角星，很明显，这是让他去四楼。
还挺童趣。
路九宸忍不住笑了，进入电梯，直上四楼，电梯门打开后，果然又瞧见了珍珠灯。
他顺着灯盏走到一道房门前。
这里是专门的影音室，只不过平时很少使用。
男人肯定就在这里面。
他满怀好奇地推开房门，浓重的薄荷味扑面而来，浑身都开始发痒了。
他定了定神。
影音室特别大，地面上铺着深灰色短绒毯，左边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荧幕，右边摆放着矮几和三人沙发，沙发后面则是小厅、洗手间和阳台。
此时阎盛霆就坐在沙发上，沟壑起伏的腿大叉开，宽厚精健的上半身前倾，修长结实的手臂搁在矮几上，正在调试电脑，听见动静，起身朝他走去。
“时间刚刚好。”
路九宸强压着性信息素对他的影响，没有立刻进房间，而是两手插兜，姿势潇洒地靠在门框上。
“你打算先分享以前学过的资料？”
“不是，”阎盛霆在距离他半步的地方停下，勾着头，藏着暗光的眼睛直直盯着他，“先拍。”
路九宸难耐地扯了下裤子，又往阎盛霆背后看了一眼，“怎么拍？我没带手机。”
“进来看看。”阎盛霆伸出一只手。
路九宸把手放在他手心里，跟着他走进去。
阎盛霆带着他来到沙发后，握着他的肩膀让他面朝着投影站在沙发后的中间位置，然后贴在他背后轻声说：“待会儿就在这儿。”
路九宸左右张望，并没有看见摄像机，他正想询问，阎盛霆便从他肩膀上探出右手，指着矮几。
路九宸顺着看过去，矮几上放着一只花瓶，瓶里插着一束鲜花，他有点不明所以，阎盛霆提醒：“花里。”
路九宸细看，并没有看出端倪，阎盛霆又说：“红色玫瑰和粉色康乃馨中间。”
路九宸再看，才发现两朵花中间竟然有个绿豆大小的东西，是微缩摄像仪。
阎盛霆见他看见了，又指了一下左右两侧和后方三面墙壁，无一例外的，路九宸也都看见了“绿豆”。
可是……
“距离太远了吧？”
“这是最新设备，五十米之内纤毫毕现，可以调整远近的。”
“这么厉害？”路九宸倒不会怀疑阎盛霆的话，又说：“那我之前说我要拍你……”
阎盛霆弯腰从沙发上拿来一个手持录像机，打开后放到路九宸手上。
路九宸顿时眉开眼笑，转过身对准他拍摄，阎盛霆却说：“还没完呢。”
路九宸疑惑地“啊？”了一声。
阎盛霆往下看了一眼。
路九宸一低头，才发现他和阎盛霆中间的绒毯上竟然还有个鹌鹑蛋大的扁圆形摄像机，它跟绒毯几乎融为一体，以致于他刚才都没有注意到。
这枚摄像机被安装在这里，不用问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角度。
简直太……
路九宸光是想想那画面墨蓝色的裤子都被浸成了黑色。他笑着锤了下阎盛霆的肩膀，阔步朝着门口走，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身用录像机对准阎盛霆。
阎盛霆没追他，也没有避让，就只是打开了投影。
六个影像出现在屏幕中，投射的正是此时房间内的场景。
路九宸看了一会儿，视线从大屏幕上收回，聚焦于摄像机里被缩小的阎盛霆身上。
阎盛霆也正看着他。
两个人安静对视，类似于薄荷的香气在这个空间里几乎浓郁到液化。
路九宸越来越躁，阎盛霆却始终站在原地，路九宸先熬不住了，他把摄像机放在门边的置物柜上，脱了长袖T，裹成团抛向阎盛霆。
他本来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催促阎盛霆过来，没想到阎盛霆接住衣服后非但没过去，还抖开了衣服慢条斯理折叠好，放在沙发靠背上。
路九宸顿了顿，又把长裤扔过去。他再度接住，折叠整齐垒放在长袖T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