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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全球震动,云缨和公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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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顽强,令追捕的近九千羌骑兵既惊且佩,他们没有经历过金士心的痛苦,无法理解他的这种不惜一切的疯狂。

谷口埋伏者全程看到了金士心舍生成魔神的战斗和忘死脱离地狱的逃亡,只恨没有跟他一起战斗,只恨不能冲出来替他抵挡一阵,瞪得眼睛都要出血,咬得牙齿都要碎裂。

金士心忽然口中喷血,几个踉跄,倒地不起。

所有人都震惊了,埋伏者都看到金士心快离开视线往里跑了,迷失大王和俄何都恨他跑得比马还快追不上,羌骑兵都觉得他是不可撼动的箭神却见他轰然倒下。

羌兵大喜过望,迷失说谁生擒他将白银一万两,这机会来了。

俄何骂骂咧咧嘟嘟囔囔地说,我的宝马也值一万多两,快点赔钱,说完他率先冲了上去,不要跟我抢。

羌骑兵一下子追上了五百步,金士心疯狂奔跑的差距一下子缩短了,他难道就这样死了?这样强大的勇士就这样死了?

金士心仍然没有反应。

羌骑兵又追上五百步,距离只剩几百步,金士心还一动不动,天妒英才,就这样要束手待毙?

就算现在爬起来飞奔也来不及了啊,距离龙喉位置还有不少的距离,这时候没有人能帮他,羌兵都已经在准备绳索了,队尾的迷失大王也觉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总算要抓住他了,能抓住箭神和这样身份特殊的人,这些都是值得的,以后汉军就投鼠忌器,随他们摆弄了。

仅五十步了,羌兵连钩锁都抛出去了!

这时候,龙风谷突然传出一阵龙吟,震得两旁砂石山瑟瑟发抖,劈里啪啦掉落砂石下来,冲羌骑兵滚去,一阵狂风席卷而去,吓得羌人惊惧不已,甚至有不少人落马。

这就是龙风谷,龙风谷真的有龙吟,难道此人真是上天神魔多思,有神龙护佑?

一阵混乱,飞沙走石过后,羌人看见前面出现个巨人,揉揉眼才发现那是站起来的金士心!

近在咫尺的功劳岂能放过,羌兵们即使互相践踏也要抢功劳,可最前面几排的纹丝未动——实际上,他们如何挥鞭,受惊的马儿都不敢轻易靠前。伸手可得的功劳都拿不到,真急死他们了。

第一排的羌兵再次抛出钩锁,想先套住他再说。

金士心昏迷中似做了个梦,梦见无数人呼唤他快点醒来:金不换夫妇、文武师父、胡广、柳雄飞、大师姐、梁女莹梁猛女、王越,甚至是二十多年前穿越到古代当夜的天圣老人和神秘青年人,口中念念有词“逆天改命、扭转乾坤”!一位鹤发童颜的天师说,在西凉你会找到打开命运之门的钥匙……

梦到这里,一条风沙聚成的巨龙嘶吼着冲过来,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向后冲去,吓得金士心的肌肉本能地跳动,整个人弹射站起!

钩锁快套住金士心时候,他整个人凌空而起。

羌兵看傻了,这分明浮在半空中,全身发出耀眼的黄光,真是天神下凡一般!那阵光芒从金士心染血的腰间千年古玉而来。

“上天神魔多思!”

“上天神魔多思!”

有些羌兵甚至下马跪拜。

狂风过后,他们只看到起身的金士心撒丫子往谷内奔逃,没有飞天啊!

陷入二十多年分不清幻象或记忆碎片的金士心,身体一震后,发现自己仍然是脚着地,管不了那么多了,生死存亡时怎能多想,还不夺路狂奔?

就像老虎见了鹿,狮子见了羚羊,悬赏一万两,身上只有一把长剑的金士心,这么好的机会羌骑兵怎么能放过,只当刚才花了眼,于是千军万马不惜互相践踏玩命狂追。远处侦察的士兵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吓得以为一万羌骑兵先锋杀奔金城而来,掉头死命抽马鞭,百年汉羌之战,人人都神经敏感。

龙喉,眼前到了与埋伏者约定的位置了。

不对啊,这如山堆积的是障碍物、辎重和羌营中偷来的珍宝物品以及军马食物吗?这也太多了,这是要整死我吗,让我这重伤员怎么跨过去?

重伤?对我,我怎么忘了自己负了重伤?想到这里,回头看一路的血迹,金士心顿觉全身无力,瘫软下来,这才是重伤该有的状态啊!

这下跑不动了,整个泄了气,连站都站不稳,倒在地上。

羌骑兵追上来很快,必须快速越过障碍,脚软了,用手爬!

这剩下的几十步,用手爬原来感觉这么远,双手都抓出血来了,回望羌骑兵越来越近,天啊,难道要功亏一篑,在最后关头被擒?

羌骑兵看见金士心创造奇迹后,现在只剩爬的力气,什么箭神、什么上天神的疑虑和恐惧又消失了,群体好好大笑,像嘲笑待宰的羔羊。

金士心如今已是浑身是血,背上还插着两支箭,龙喉埋伏者恨不得现在就杀出来,拯救浴血奋战的金士心,但为了大局,都忍了下来,现在冲出来都是送死,而妇女老幼行进极慢,很容易被骑兵追杀。

血人金士心终于爬到障碍前,自觉身负重伤感觉全身虚脱的他,怎么也越不过障碍去。

这让羌人暂时打消了陷阱埋伏的疑虑,哪有把自己人堵死的埋伏?他们一边嘲笑一边快速逼近,这人可值一万两啊!

精神崩溃的金士心,心越急,越是无法跨越,这障碍在平时可以轻松飞过的啊!他现在就像被猎人困住的小野兽。

几十钩绳抛过来,这猎物谁套住了算谁的。自觉重伤难治的金士心连闪避能力都下降了,终于被一人套住。

羌骑兵套住后,立马掉头拖拽,要把金士心的所有战斗力耗尽,毕竟见识过他的威猛。

可怜金士心刚开始,被迫奔跑,后来跑不到,竟爬在地上被一路拖行,衣衫尽毁,甚至于皮开肉绽,鲜血流淌,这是要抓回去了啊!

这时,金士心想到整整十多年被人控制在掌心的日子,这被羌人抓去肯定更加不如,发一声吼,爆发剩余的所有战力,霍地站起,奋力挣扎,爆发出千钧之力,拖行的马匹在一瞬间被拽住。暗处一把短刀“呼呼”飞来,准确地切断了绳子。

这下蛟龙入海,金士心借后挫力往障碍跌跌撞撞冲去,变成一种加速冲刺,在可落脚处“啪啪”几脚,整个人腾空而起,天马行空般飞跃而过,吐血扑倒时,躲在障碍物后的伏兵将他救起。

金士心又恢复状态,发威了,羌骑兵看傻了,匆匆追上来,才发现这障碍物中夹杂珠宝首饰金子银子,这是眼前就能得到好处啊!于是几百人纷纷下马争抢,继而扩大为几千人争抢,甚至大打出手。

他们抢的疯狂,校尉将军根本控制不住,因为他们在中间和后方。

伏击战开始了。一声信号响,二百多弓箭手在障碍后突然出现,向挤在峡谷中的羌骑兵近距离突然射击(全力射击并不投石纵火)。羌骑兵愈加混乱,不知往哪逃,还舍不得放弃金银珠宝,一片片应声倒下。

龙风谷道路狭长,战线漫长,失控的羌骑兵慌乱中艰难后撤,后面的羌骑兵还在往前推进,几千羌兵挤兑在一起,很多人被碰撞践踏而死,整体高大的羌骑兵在混乱中反而目标明显,加上龙喉狭窄,成为最好的箭靶子,在短距离内箭术再差的人也能射死混乱的大目标。

战争的胜负形势瞬息万变,地形、障碍、伏击,使得步弓手优势扩大数倍,羌骑兵在平原上快速移动、突击攻坚的优势荡然无存。

汉弓箭手继续固守优势地形,没有追击后撤的羌兵,让他们得以缓过一口气,准备从谷口撤兵。

白日消失殆尽,星辉暗淡,血月当空。

当羌兵撤退到谷口,才发现早就被巨石堵住了退路,登时吓得魂不附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天亡我也!那三十多岁性格沉稳的炎月,终于下令居高临下,推下巨石和火球,同时弓箭手乱箭齐发,呐喊助威,羌兵又不知所措。

迷失大王的一千多中军冒着矢石疯狂冲击堵塞的后路,想夺路而逃,但数次冲击后发现太难了,光巨石就难以推开(金士心把力气最大的布置在谷口,金士心之前疯狂的死亡游戏为他们争取了足够的准备时间)。

殿后的护卫军训练有素,将军迷失大王迅速控制了队伍,在三百多人中箭和被山石砸死、烈火烤死后,迅速举盾防御,炎月他们再继续攻击造成的伤亡也并不大(考虑到他们主要断后路,除了大力士,派的人大都是不善弓箭和没什么战斗力的人,龙风谷的狭窄让不善弓箭的人居高临下占了大便宜)。

虽然把敌人的后路堵住,但是也被发现兵力不足。迷失大王立即下令前军突击,利用骑兵优势往前冲出伏击圈,后军继续突破谷口。

羌骑兵果然剽悍勇猛,尽管前面布置障碍且箭如雨下,仍然前赴后继冲击障碍物,他们看不清目标的乱射也没能造成多大的伤亡。正面的二百多人箭术都不错,利用龙喉狭窄每次只能通过几十骑兵的特点,严重削弱了骑兵速度优势,在近距离将一波波上来的羌骑兵纷纷射杀,有好不容易冲上来的也被障碍物挡住一时间无法突破,很快又被射杀。

金士心这位置挑太好了,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很快龙喉处丢下了三千具尸体,简直血流成河。谷口处也躺了几百尸体,后路巨石一时间难以推动(羌骑兵根本没带大型机械),一边又被砂石山上伏兵攻击骚扰,迷失大王放弃这个出口,决心另找出路。

后方的迷失大王进一步掌握了情况,觉得猛冲不能轻易突破,敏锐地发现中路伏兵不多,就命令剩下的羌兵采取守势全部负盾向前,准备集合兵力再一次性猛冲。他怕拖延时间太久,十里外的金城守军发现后,就难以想象了,迷失大王告诫士兵,已经陷入死地,唯有奋力向前,才能有一线生机。

羌骑兵本来就骁勇善战,在恢复状态迷失大王一番鼓励后,个个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展现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剽悍,困兽犹斗、负隅顽抗。

昏迷的金士心被壮汉雷霸摇醒,立即下令:“一半人准备刀剑长矛!”

雄壮的雷霸一杆枪舞得皎若游龙,猛如虎豹,成了金士心的近身守护。

骑兵化作盾兵,正好克制了弓箭手。好在龙喉狭窄,加上地上尸体众多,羌骑兵负盾也推进缓慢,在消灭二百硬抗的羌骑兵后,又连续打退四、五次冲刺后,防线终于被突破。双方开始混战,金士心重新上弓,一箭一个速度奇快,又指挥弓箭手在前军保护下,发动齐射,将最先放弃盾牌的羌骑兵射杀,羌骑兵也以弓箭报复,汉人战死开始增多。

“兄弟们,咱们的亲人还在前面逃亡,绝不能放他们前进去屠戮亲人!”

金士心的话戳中了他们的痛点,二百多奋威起来,将第一波突破的几十个羌兵全部消灭。无奈羌骑兵太多,这边又不能据险而守,再消灭三波后,终于被他们完全突破。

奇怪的是,羌骑兵射一轮后,立即向前奔逃,根本无心恋战。金士心忽然想到,在这狭窄的龙风谷内,他们当然要往前推进,怕被堵死。于是告诉大家,敌人无心恋战,让大家不必惧怕!

羌骑兵经过都是虚晃一箭后夺路而逃,又让汉人以极小伤亡消灭了一千多。

终于迷失大王和俄何哭喊着带四千羌骑兵逃过堵截,金士心带领剩余的一百八十多人,随手牵来无主的战马一路追杀,又让金士心等消灭了五百多。

不幸的是,逃亡的羌骑兵追上了老弱妇孺,对五百多命老弱妇孺开始报复性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哭喊声一片……

有一对老夫妻,临死前平静地相拥在一起。

乌云遮月,天昏地暗,人间炼狱,拨开云雾的血月仿佛更加地贪婪吞噬着天地的生命。

这时,剑圣王越和梁猛女率先赶到,王越大吼一声,挥舞巨阙剑左劈右砍,将敌人一劈两半,手脚分离,冲入三千多羌骑兵中,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梁猛女一身红衣双剑凤鸣,电光火石,羌兵来不及抵挡早已身首异处。两人一路冲杀,士气低落的羌骑兵被金士心大败后,又遇上犹如天神下凡的两人,吓得只顾逃亡,连射箭的勇气都没了。

浑身是血,直杀出敌阵的王越,狂性大发朝迎面而来的金士心劈头就砍。金士心也没看清猛冲过来的是谁,只知比刚猛凌厉且剑法精妙,从马上旋转飞起,卸去冲力,从空中以最快的速度劈下。王越不但格挡住了,还化防御为进攻,以挡为挥砍,随便出手都是妙招,金士心接不住,向后飘飞落在马上。

“住手!王越,那是你师兄!”梁猛女赶上,即使金士心戴着完美的面具她能远远感觉得出来,数日不见如隔三秋,刚才披荆斩棘的模样立马换成含情脉脉的小女儿状。

“你们来啦?”金士心摘下面具,凝望着梁猛女,分明在说,你来啦?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金士心消失了几天,梁猛女漂亮的丹凤眼都泪水盈盈了,两人骑马绕了一圈,无声胜有声。

金士心转身向王越:“师弟剑法有精进了,要不是我的身法快,早被你砍下马来啦!”

“呵呵,不敢不敢!”王越尴尬陪笑。

“走,追击羌兵!”

王越、梁猛女开路,金士心数箭连发,带领一百八十多人,向溃不成军的羌骑兵七进七出,杀得鬼哭狼嚎,恰逢段颎带三千骑兵赶到,几乎将羌兵全灭,捉住了将军迷失大王和校尉俄何。

三百妇孺老幼,救下二百五十多人,这就是战争,最苦的还是百姓。

炎月、雷霸和所有幸存者向金士心跪谢,感谢他把他们从羌人的奴役中救出,而且从头到尾完美的安排、指挥,让他们从一万骑兵追捕中活下来。

幸存下来的骑射手,狗富贵、猫想旺更是抱住金士心大腿跪拜,是他把他们从地狱中就出来,告诉金士心他们的原名是唐衡、唐珍,愿一生追随金士心。唐衡、唐珍,这名字耳熟,却一下想不起来。

俘虏迷失大王和俄何听了,当场差点疯掉,想冲上来咬人,说摘下面具、浑身是血的金士心不是人,不是神,是魔鬼,一个人竟然毁了一万精锐骑兵。

龙风谷,金士心等人安葬了死难者,将他们从生不如死的奴役中解救出来,一人之力还是不能拯救所有人,深感自己的渺小,所以才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达者须兼济天下。金士心同时安葬了羌兵,兵者凶器也,世人多是被卷入了战争的时代洪流,大都希望和平,狂热分子能有几人?

金士心吹起那雄浑苍凉的古埙,艰难苦困、浴血龙风谷,听者禁不住潸然泪下……

侦察兵来到:“报——烧当等八个羌部族出兵十五万,进犯金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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