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丧心病狂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徐啸行解开了凌霜华的穴道。
她赶紧找来面纱戴上，面带期盼地道：“你是说，能帮我把丁大哥救出来？”
徐啸行点头：“轻而易举。但我之所以赶来相见，却不是担心丁典。他练成了上乘武功，自然是不怕别人加害，这些年之所以甘愿待在监牢中，也是因为你的缘故。我担心的恰恰是你！”
凌霜华一愣，问：“我还能怎样？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的了，还能比这更坏？”
言外之意，凌退思毕竟是她爹，还能怎样逼迫她？总不至于将她给杀了！
在凌霜华的意识里，即便她爹让她发下毒誓，也不过是为了阻止她和丁典在一起，绝不会想到在凌退思眼里，什么人伦亲情，都比不上那冷冰冰的财宝，以及丁典身怀的绝世武功。
“为了那些东西，你的父亲已经毫无人性，下一步也只能是利用你最后的一点价值了。”徐啸行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分析给凌霜华听。
凌霜华当然不信她爹会对她下毒手，不住地摇头。
徐啸行哼道：“我只是听了你们的故事略有感慨，你别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之辈，不怕告诉你，我在江湖上恶名昭彰，还是个采花淫贼呢！”
凌霜华苦笑：“那我倒愿意相信你没恶意了，就我这副模样……”
“多说无益，你把这个带好，且看我说的对与不对！”徐啸行说完，递给凌霜华一柄匕首。
这柄匕首削铁如泥，普通的木头对它来说就跟豆腐一样。
徐啸行给她这柄匕首，就是为了让她在关键时刻自救，在棺木上戳个洞呼吸。
“记住，真若发生我说的事情，不要喊，照我说的做。”他最后嘱咐一番，就悄然离去。
一连几天，徐啸行白天在客栈休息，晚上就悄悄潜进凌府。
不管凌霜华相不相信，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这天夜里，凌退思终于丧失了最后一丝人性，亲手将凌霜华塞入棺木中。
他本想假做一副棺椁，诱丁典上当，却不想被凌霜华发现。
凌霜华知道这是父亲要对付丁典的，就想出门去给丁典报信，争执之下，凌退思狠心将她塞了进去。
听着女儿在棺木里挣扎，凌退思咬牙切齿地发狠道：“谁也别想阻我的谋划！”
不多时，棺木里面就没了声息。
徐啸行在阁楼上看着，不禁连连摇头，实在想象不出，棺木中的凌霜华此刻该有多绝望？
好在经过多次嘱咐，她貌似是记住了自己的话。
过不多久，凌退思离去，徐啸行跳入院中，轻轻敲了敲棺椁问道：“你还好吧？是我。”
许久，里面才传来凌霜华的回答，只是那声音毫无感情，仿佛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徐啸行也没再说什么信不信他的话，只是缓缓掀开棺盖，让凌霜华出来透气。
什么叫做哀大莫过于心死，她此刻演绎的淋漓尽致。
徐啸行咳嗽一声，轻轻地道：“事已至此，还是想想以后吧，接下来继续听我的安排。”
凌霜华木然点头答应，徐啸行将棺木盖好以后，直接将她带离凌府。
接下来几天，徐啸行采购了大量吃喝放入须弥芥子中，只等丁典和狄云越狱。
凌退思在府中摆好灵堂，整个人丝毫不见悲伤，看得徐啸行心中发冷。
到第五天夜里，徐啸行终于等来了正主。
只听院落当中有人放声大哭道：“霜华，你果然先我而去了。”
听到这哭声，徐啸行知道必是丁典，一边飞身赶往院中，一边传音提醒丁典道：“别碰棺木，上面有毒，凌霜华没死。”
丁典到底是武功高深之辈，听到徐啸行一连串的提醒，连忙止住要碰棺木的手。
那句“凌霜华没死”，比任何规劝的话都管用。
此时院落里忽然灯火大亮，从四面八方都窜出不少人，将丁典、狄云和徐啸行团团围在当中。
凌退思当先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丁大侠。小女不幸逝世，有劳吊唁。”
恢复理智的丁典看看徐啸行，假意问凌退思道：“霜华是什么时候死的，什么病症？”
凌退思道：“小女去世已五天，大夫也说不上是什么病症，只说是郁积难消。”
徐啸行忽然道：“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女儿是被你活活闷死的？”
凌退思大惊，将灯笼照向徐啸行，问：“你是谁？哪听来的风言风语，那可是我亲生女儿！”
徐啸行嗤笑道：“那你可敢开棺验看？我相信凌小姐的双臂必然是上撑着的……虎毒还不食子呢，也不知夜深人静之时，她会不会在你床前索命啊！”
“你胡说，你胡说！”凌退思一下子爆发了。
他神经兮兮地道：“丁典，都是你的错！倘若早早说了出来，霜华固然不会给你害死，我和你更成了翁婿，那是何等的美事。”
丁典大声说：“你说霜华是我害死的？若非你逼迫她，她又怎么会自毁容貌？以我的武功，又怎会甘心受你折磨？”
说着，他向凌退思走上一步，眼中满是悲愤。
凌退思惊恐地道：“不是的，不是的！霜华，你九泉之下，定是怪爹不体谅你了。”
此时忽然一个声音道：“爹，我从前是怪过你，可我却没恨过你。但我怎么也想不到，你竟然会杀我！”
随着声音落下，凌霜华的身影出现在院外。
凌退思像见了鬼似的不住后退，浑身打颤，结结巴巴地道：“霜华？你……你没死？”
凌霜华本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觉得父亲可能是一时失手，却不想凌退思刚才如此冷静，甚至还要利用她的死做文章，以迫使丁典就范。
至此，她再没有一丝幻想，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凌退思的谋划戳穿。
在场的家丁听得愕然，全想不到这世上居然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丁典猛然见凌霜华出现，激动得热泪盈眶，许久才止住激动，对爱人说道：“霜华，咱们走吧！找个地方隐居，再也不见世人了！”
凌霜华含泪点头，两个对世道彻底绝望的人，心中已打定主意，远离尘世从此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