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直播风暴（1）
清晨的阳光正好，温润煦暖的光线带着丝丝水汽透进人的心底，一下子驱散了华少琴藏于内的焦躁和阴霾。她昨夜回去后一直在想慕云朗的话，也不知怎的，复杂繁琐的情绪如同解不开的丝线，将她的心越缠越紧。
“少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小胖见华少琴面色惨白赶忙问道。
她这才回过神来，“是吗。可能昨天没睡好吧。”
昨夜她帮我解决了妆造团队那件事，可能忙坏了吧。小胖也没想太多，看了看手机里苒苒在叫她，留下一句关怀便走了，“谢谢昨天你帮我，记得多休息。对了，直播开始了，可别再走神了。”
直播两个字令华少琴彻底打起精神来。昨晚她在卧室思考，小黑也还在便聊起来，都觉得目前网上的舆论慕云雪的负面居多，那么如果想要拿下诺心这部剧，陈馨一定会趁热打铁。
那么今天的直播，就是最好的机会。
此次是陈馨时隔两年好不容易谈下的新商务的直播，是一个奢侈品牌，当时的商务BD之所以签她，是看中了她庞大的国民度。这年头，除了那些不稳定的流量生能带动一时的销量，也就是这国民度高的往年艺人最好用了。
周遭服装、样式都是按照陈馨的喜好准备的，并无问题，妆造上也按粉丝的意见，改成清爽有刘海的淡妆，看着更可爱一些。手上的包是今年的新款，除了款式有些老套，其余的地方倒挑不出毛病。
只剩五分钟了。华少琴深吸一口气，尽力放低自己心中的压力。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回头一看，见小胖愁眉苦脸的往外走，便上去问，“之前你还说我脸色不好，你现在也不相上下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胖看着周围全是人，将她拉远些轻声说道，“馨姐让我去取钱，找几家公司用不同的账户把品牌方的东西买下来，再想法子送出去。”
华少琴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
“昨晚苒姐就找流量大的试播过了，效果很差。她们也找人探了探圈内其他人的流量，这段时间除了宁峰的数据比较对得上，其他人都是做出来的。可是就算宁峰那边开播，增长量也不高。”说到此她也不得不感叹，“近两年经济形势太差了，想要有收入，难啊。”
“商务签约的代言费才几百万，可品牌方要的数据最基础也不过如此。”华少琴实在是不能理解，“若要馨姐自己掏钱，这品牌签和不签有何区别？！”
小胖也是这样觉得，“我也是这样劝的。你说，馨姐都火了多少年了，钱又不缺，近几年虽然半隐退，但生活上不存在任何困难。这种时候复出还要跟年轻的流量生花抢资源投钱，何苦来着？！不过馨姐说，品牌都有效应，只要这一个品牌氪得好，就有可能谈下其他的。”
是谈吗，是骗吧。
华少琴暗叹，抬手看了眼时间，只有两分钟了，就算小胖现在去也来不及。但直播不能开天窗，她便同小胖说，“我今天做亲戚家的车来的，等会儿跟他说好了直接回去。你从后门出去，上他的车，车牌是言A69856。我这亲戚人脉广开车快，在车上你问问他能不能帮帮你。”
小胖一听如释重负，“好，那我这就去。”
这头话音一落，那头直播就开始了。华少琴站着看在摄影机前仍旧温柔风情的女子，第一次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幻。直播两小时其实挺长的，周边的工作人员轮班盯着休息，她却一动不动，仿若入了梦中。
直到陈馨被主持人诱导着，说出那句，“我与许妍从来没有隔阂，网上传的话都是假的。我们正在共同接触一部剧。”
“是网上传的那部诺心嘛？”
陈馨略做神秘一笑，“谈得差不多了，其余的暂时保密，等到开机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华少琴顿时回过神来，打开微博热搜榜，＃诺心＃空降热一。
那头，阳华影视工作人员在沈总的示意下，刚把诺心这部剧的女主是慕云雪的相关通稿发出去，在昨夜事件的预热下，网友霎时议论纷纷。而陈馨的一句话，仿佛请战书，将这场无形的舆论战斗顿时打响。
“怎么回事，不是说诺心的女主是慕云雪吗？！”
“这部剧讲的是九尾狐诺心的成长史，真正的大女主剧，据说阳华光是置景的投入就已经过亿了。”
“营销号通稿发错了吧，陈馨都说快谈好了。”
“是误会吧，陈馨也没明说啊。”
“慕云雪真资源咖，跟大流量在拍露水情缘，二搭的少年天子就定下来了，诺心这头也在抢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咖位很高的，其实只是火了个角色而已。”
“陈馨爆剧爆角色无数，慕云雪要真能从她手里抢到资源，那可就热闹了。”
“你们看，这是什么？！”
华少琴顺着那网友评论后的链接点开，一张张慕云雪在酒吧跳舞的图就流露了出来，而这张图里还有一个人，齐悦。仅仅只看图，齐悦站在慕云雪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神情暧昧。
最关键的是，慕云雪跳的是钢管舞，穿着暴露。
此图一出，华少琴再也等不
下去了，她趁着周围没人注意悄悄离开，拿着电话拨了回去。
“您好，您拨叫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移动的提示声响了三遍，她才回过神。已经离开十分钟了，不能太久，算了，晚上回去再问，大老板那边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但想来想去，她还是发了个微信给慕云朗，‘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那头，慕云朗跟顾明远刚从‘黑夜’下来，就看到了热搜榜和所有的传闻，显然也很苦恼。双方回到慕云朗刚建的工作室中，商量半晌也没什么好结果，正在踌躇时，陈安来了电话。
慕云朗不想接，但顾明远却觉得应该接，“之前这人见你，信誓旦旦地说你保护不了她，那也就是说他有办法。虽然他欺骗了你妹妹这是事实，但是以他的身份，手上的人脉能做很多我们不能做的这也是事实。”
“我们的人还没试呢。”慕云朗很不情愿找他。
顾明远摊手，“我查过了，陈馨这次不是用的董绵远的人，也就是说不是我们熟悉的那一批。纵然圈内的营销公司就这么多，但人家要是接了大单不愿意透露也是人之常情。人家在暗，我们在明，用我们一直用的人脉上去顶，难道不是做无用功吗？！”
“背后之人必有慕知年。”
“你这个远房舅舅在慕家的存在感还真是高。”
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内涵和调侃，慕云朗也很无奈，叹了口气便把电话接了起来，说了两句就挂。而同步关注着网络舆情的冥夏，突然惊呼，“少爷，图片被替换了。”
“有话说清楚，什么叫被替换？！”
“原来的真图换成了P图的了！”
？！这下别说慕云朗，顾明远都震惊了。两人凑近看着电脑上的代码演变，都觉得不可思议。
“有救了。”慕云朗颤着声，将电话拨到顾卿手机上，“顾卿，你那边的代码对吗，有没有问题。”
顾卿也很激动，“大哥，没有问题，都没有问题！对方替换的不是所有流传的网图，而是最先发出的那条微博的网图。而且手段很高明，编辑、浏览记录上都没有任何留存。我尝试着黑进那个账号，发现对方替换的是相册里的原图。”
“再发出去还有问题吗？！”
“会立刻替换成这份被P图的。”
“太好了。”慕云朗总算松一口气，“你马上通知张律，让他利用手中的人脉迅速走报警程序，然后发刑事函。”
“是！”说到这顾卿话锋一转，“大哥，你那边什么时候接触到这样的高手，据我所知这种程序手段，就连最顶尖的黑客都很难第一时间做到。”
慕云朗知道他在说什么，当下满口答应，“你先把该做的做了，我来帮你们牵线搭桥见面。”他一句话顾卿都乐疯了，赶忙挂了电话忙活起来。
四小时后，慕云雪工作室兼诚佳律所官方账号共同发布律师函，从内容上都跟圈内的很多工作室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的文案上只引用了诽谤的相关法条，并附着报警回执及上回状告的立案成功案号。
彼时慕云朗和顾明远正在一同就餐，看见主榜热一的＃慕云雪工作室声明＃下的反馈都如他们所想，顿时松了口气。纵然替换图片这招很冒险，但是事出突然，只要没有留下痕迹，很多人都会怀疑自己是否看到了真图。
而且陈安尚未停手，在这四个小时当中多次修改代码，最终导致，不论是谁存了这张图，相册中最后留下来的都只有被替换的那张P图。再加上工作室的声明和报警记录如同敲山震虎，网友就是不信也得信了。
不过纵然图片的讨论已经被公关成功，对方后面的计划未得逞，但关于诺心这部剧的讨论却一直居高不下。
看完了全程，顾明远都不得不服，“你这位未来妹夫，啊不，已经是妹夫了，手段真是一绝啊。怪不得在你面前都不低头。”
慕云朗却更忧虑，“看来，我得见他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