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孙夫人的诉求
诸葛亮本是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但听到孙夫人要投江后，他脸上当即变得紧张起来。
毕竟那可是先主的正妻啊！
如果先主正妻在成都投江的话。
那天下人该怎么看待刘禅？
届时肯定会有人说是他逼死了继母！
至于真相是什么，那已经不重要了。
想到这里，诸葛亮连忙反手抓住对方说。
“快，兄长这就与我一同进宫！”
“这几日陛下一直在力推新政，着实是顾不得吴使之事！”
“快上车，我们一同去寻陛下！”
诸葛瑾见弟弟终于紧张起来，当即无语的轻轻摇了摇头。
能见到孔明如此慌张，还真是非常难得之事！
于是二人无言其他，一同登上马车便出了发。
不过这次二人注定要扑一场空。
因为，此时刘禅已然不在了宫中。
成都城外西南，中水江畔一处草庐处。
一身便衣的刘禅，在黄皓与张嶷陪伴下，策马缓步行至到了附近。
所谓中水，乃是益州境内的沱江之称谓。
益州境内江河丰盈，其中岷江、沱江、垫江当地人地俗称为外水、中水和内水。
其中中水沱江距离成都最近，所以孙尚香才会在中水旁等候。
“晚娘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刘禅往前江边熟悉身影，当即下马快步上前拱手行礼。
黄皓、张嶷则是下马立在原地等候，并非常警觉的侦查起了四周情况。
江边女子闻声缓缓转身，当她看见刘禅后双眼当即红了。
“阿斗？”
“你是阿斗？”
没错，刘禅眼前这人便是模糊记忆中的娘亲。
因为，当年十九岁孙尚香嫁给刘备时，阿斗才刚刚满两周岁而已。
在这之后的三年时间里，阿斗几乎每日都与其生活在一起。
孙尚香也当真是将他当成亲生孩儿般照看。
所以，这对没有血缘的母子间，还是有一些深厚情感羁绊的。
刘禅听到对方询问，连忙恭恭敬敬再行一礼。
“晚娘在上，阿斗这厢有礼了。”
孙尚香本欲伸手拉住刘禅亲近一番。
但是看到对方如此客套后，便快速放下了抬起的双手，并挤出一丝微笑看向对方说。
“我们母子一别至今，足有十一年了……”
“昔日的小阿斗，终于长成了大男人。”
“为娘甚是欣慰……甚是欣慰……”
说话间，孙尚香眼睛竟落下了泪珠。
刘禅见状微微蹙眉，而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听闻晚娘想见朕？”
“但奈何朝局百废待兴，当真是难以抽出空闲。”
“让晚娘苦等良久，朕真是思之发愧，还请恕罪。”
孙尚香见对方句句说得恭敬，但其姿态却异常高冷淡定，并且话语间一口一个“朕”字。
她在内心之中便知道，这阿斗已不是昔日好哄骗的娃娃。
想到这里，孙尚香便也不多言其他。
只见她缓缓欠身主动向对方行了一礼。
刘禅见状却没躲闪，而是心安理得受了礼。
随后，孙尚香缓缓起身开口说道。
“我们母子无需这些客套，也无需左右言他。”
“明日起，我想要去惠陵为先皇守墓，还请陛下恩准。”
说完这话，孙尚香便眼神灼灼地看向刘禅。
刘禅竟从对方眼睛看到了一丝决然。
他心里清楚，只要说了拒绝，她便会毫不犹豫去死。
是的，那是一种必死之决然。
“为何？”
刘禅没有拒绝或者同意，他只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孙尚香听后双眸却再次泛起了微红，然后眼泪似断线珍珠一样不停落下。
“因为那是我的夫君，我是他的未亡之人。”
“因为夫君的亡故，与江东孙氏脱不了干系。”
“因为我想为此中的亡魂们超度，以我之身度万千怨灵往生之。”
“因为此战不应再继续，你我两家该化干戈为玉帛。”
“这些理由够吗？”
如果是别人对刘禅说这些话。
刘禅当即会给对方一个大嘴巴子。
你想化干戈为玉帛，我们就要停手不打呀？
那屈死的关羽怎么算？
那枉死的汉军将士怎么算？
现在东吴背腹受敌，感觉有些独木难支，想起来派你来这里做说客了？
天底下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想到这里，刘禅脸色渐渐变冷说道。
“今日朕前来，只为一叙舐犊之情。”
“关于国之大业，还得问过相父才行。”
“故此，朕无法给出答复。”
刘禅没敢直接拒绝，只是将球踢给了诸葛亮。
孙尚香似乎也想到了这点，于是含情脉脉缓声开口说道。
“陛下之意，只要丞相应允，您就会首肯了对吗？”
孙尚香双眼紧紧盯着刘禅追问说道。
刘禅听后眉头微微一蹙，他感觉自己好像上对方的套。
于是刘禅连忙缓缓抱拳说道。
“先皇将汉之大业皆赖丞相之肩。”
“若丞相应允，朕自然无话可说。”
孙尚香闻言当即面露喜悦之色。
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树林突然窜出了数人。
这些人皆是黑衣素衫的短打装扮，腰间别着一把二尺多长的障刀。
这个障刀乃是唐刀四制之一，名字由它的用途而来，意思为盖用障身以御敌。
类似于加长版的匕首，形状差不多，但更为轻便灵活，便于近身肉搏。
这是李世民军器改革后的产物，是配合士兵手中的横刀或者陌刀近身肉搏使用的短兵器。
因为障刀非常便于随身携带，所以就成为百骑司的标配武器。
此时，朝着刘禅等人奔跑而来的，正是百骑司辖下的不良人。
跑在最前面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便是不良人第一任统帅——聂庚。
这个聂庚最早时，曾是刘璋禁军帐下的一位教头。
成都之战，刘璋开城投降时，他毅然弃官下野当了地痞，并在成都一带得得风生水起。
只是后来他为好友出头，醉酒后杀了为富不仁的地主一家而获罪。
摊上这种罪名，他本该被斩首示众。
但非常幸运的是，遇到了刘禅登基称帝，所以便成了特赦人员。
聂庚知恩图报，被赦后便积极投效了官府。
后来刘禅秘密成立不良人，聂庚被众人推举为了不良帅。
“陛下快走，有伙着甲的歹人正在快速靠近！”
“罪臣已命不良人将其拖住，劳请陛下速速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