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宝刀未老
姜尚昆站在洛凡的面前，气急败坏的道。
“你一个酿酒起家的民夫，赚了几个银子，就以为能攀得上我杨家吗？真是痴心妄想，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婉君对你如此痴迷。”
洛凡面色寒冷，转身朝着府外踏步走去。
不料洛凡刚转身，就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
“小东家，来都来了，就留在府中吃顿便饭。”
洛凡转身淡然一笑：“老侯爷想请，自然要给这个面子的。”
站在一旁的姜尚昆气的面红耳赤，还想上来说两句，就被姜善明怒喝几声，赶了出去。
“进府吧，你我二人，同饮一杯。”
让洛凡意想不到的是，姜善明的同饮，还真是只有饮，除了一坛子的杜康酒，别无他物。
“我之前还不知道那老王爷为何如此的看重你？”姜善明沉着声音，声音沙哑的说道。
“不过我相信老王爷的眼光，他认定的人，绝不会出错。”
“后来才晓得，你这人的能耐，稳重，内敛，却杀伐决断。这天下很难再找出你这么一个人来了。”
“老侯爷谬赞了。”洛凡淡笑：“我不过是一个酿酒徒。”
“不要和我胡扯这些，带着一百庄人杀了八百戎狄，收复雍州城，挡住戎狄三十万大军，哪一样前所未有的奇闻。”
洛凡饮了杯酒，干笑一声。
“你也看到了，这院子里的血迹，那奸相昨日派杀手入府中。”
姜善明拍开酒坛，又给洛凡倒了一碗。
两人碰了一个碗，这才痛快的哈了
口气。
“这烈酒，真痛快。”
“五百黑衣刺客提着刀进了府中，我与金刀卫常青联手，斩了五百颗人头，进入府中的一个不留！”
“老侯爷宝刀不老。”
听着，姜善明仰头大小，洪亮的嗓音震得树枝上的雪梭梭的落下。
洛凡拿起酒坛，帮着姜善明斟满了酒碗。
“小东家，你我再喝一碗。”
洛凡平举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好酒量。”
趁着三分醉意，姜善明的脸色涨红，沉沉开口：“敢问小东家，若是这朝堂昏聩，该当如何？”
“当持三尺剑，斩奸佞。”洛凡毫不犹豫的开口。
“好一个斩奸佞！”姜善明放声大笑。
望着亭子里，和姜善明谈笑风生的洛凡，姜婉茹满心的欢喜。
他的老父亲姜尚昆则是气急败坏，直跺脚。
寒风拂过，亭中的二人都放下酒碗。
姜善明的脸色也变得凝重：“等你入了姜府，我们便是一家人，择日我去兵部一趟，表你为忠义军的大将，单独执掌一万人马。”
“老侯喝醉了。”
姜善明面带微笑：“没醉。等你娶了婉君之后，那就是我杨家的人，若是有朝一日我走了，我五万忠义军都要交给你。”
洛凡面色凝重，正言道：“老侯爷，你知道我的性子，我洛凡是不会入姜府的。”
“那你想如何？”姜善明凝着脸色。
“婉君嫁到江家庄。”
“我只有婉君一个孙女，以我姜府的地位，招一个上门的女婿还是错错有余的。”
洛
凡的声音平静，仰着脸色看向姜善明：“以姜府如今的地位，自然不缺上门的女婿，但是能做上门女婿的，都是些无用之徒，未必保的了杨家周全。”
姜善明闻言，不仅不怒，脸上反而带着笑意。
“继续说。”
“老侯爷选择站在老王爷这一边，这终究是一件极为危险的事情，若是成功的话还好，若是失败，那时灭满门的。”
“婉君嫁入江家庄的话，我洛凡定然护她周全。若是以后有了孩子，也可以让他姓杨。”
听到洛凡这句话，姜善明脸上骤然变的激动起来，苍老的脸上仿佛年轻了几岁一般。
“老王爷果然说的没错，你这人不一般，当一个酿酒徒未免可惜了。”
“侯爷谬赞了。”
“忠义军的事情，你作何打算？”姜善明目光有些灼热。
既然洛凡要娶姜婉茹，那忠义军迟早要交到他手上的。
“老侯爷的身子骨还健朗，此时下结论还太早了。”
“老王爷怎么样了？”洛凡问道。
“老王爷的身子骨，恐怕撑不到开春了，所以事情都要在年前定下来，我已经调了三万忠义军过来。”
“其余的定边大将呢？”
姜善明仰头大笑，声音嘶哑无比。
“那群大将知道老王爷的身子骨不行了，那还敢过来，人心难料，即使以前在忠心的人，也是会改变的。”
“老王爷老了，即使那群亲手提拔的人，此刻也在相互观望。”
洛凡沉稳不动。
“等明年，你去一趟西北。”姜善明沙
哑道。
“西北？”
洛凡皱
着眉头，他还以为姜善明想让他继续当忠义军的大将。
“记住，若是这次清君侧失败了，带着婉君去西北。”姜善明从怀里摸出半枚虎符，沉沉的放在洛凡的面前。
“你若娶了婉君，我和老王爷要失败，那奸相定然是要斩尽杀绝的，你那冷月寨是挡不住的。”
洛凡微微一顿，确实，以现在冷月寨的防御能力，面对近万大军的围攻不是问题，可若是几万大军长久的围困。冷月寨里的资源很快就会耗尽，到时只能束手待毙。
姜善明想的是，若是他是被后，让洛凡带着庄人去西北。
“原本不打算这么早把虎符交给你的，只是时间紧迫，也就懒得测试了，左右有老王爷作保，他看中的人想必不会错的。”
“这虎符算作婉君的嫁妆吧。”
洛凡的脸色微微一顿，他自然清楚这虎符何其的重要。
“我也是思索再三，再把这枚虎符交给你的，不过现在你只能调动一万人马，其余的人马我要带到内城。”
洛凡自然明白，姜善明要带着剩余的人跟随老王爷大江山的。
“我考虑了西北可能发生的战乱，还有马匪，所以留了一些兵力，还有三万人跟我入内城清君侧。”
“这一万人马就算作婉君的嫁妆。”
“若是成功，你继续酿你的酒，安心的当个富贵闲人。”
“可若是失败，你便带着庄人去西北，这一万人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
洛凡沉重的点头。
“洛凡
，定不负老侯爷所托。”
“你都要娶婉君了，自然也要喊我祖父的。”
“祖父！”洛凡抬起头，喊道。
“好！”姜善明的带着喜色。
“这次的事你不要插手，我和老王爷商量过，留着你，若是失败了也有人给我们收尸，哈哈。”
“洛凡晓得。”
洛凡起身郑重的拱手长揖，心底对眼前的老人，心生敬畏。
……
洛凡沉重的从亭子里走出，气急败坏的姜尚昆还想要说什么，被姜善明狠狠地瞪了一眼，便怏怏的缩了脖子。
“你与婉君且去江家庄。”姜善明说道：“以免有牵连，明日我边说婉君与你私奔，被逐出杨家了。”
洛凡沉默着点头。
“婉君，你过来。”随着姜善明的声音，原本躲在一旁偷看的姜婉茹，俏脸微红的踩着小碎步过来。
“等一会，你收拾一下东西，跟着洛凡去江家庄。”
“这就走？”姜婉茹有些诧异。
“对！”姜善明声音带着几分急迫。
姜婉茹望着突然间苍老许多的祖父，脸上亦是浮现一抹不舍。
“天色快晚了，江家庄路途有些远，早早回去吧。记着守好我给你的东西。”姜善明沉沉的说道。
郑重的抱了一拳。
姜婉茹收拾了东西，装上马车，便跟着洛凡出来姜府。
回头看向战力在姜府久久不动的姜善明，洛凡的心中沉重的低下头，在抬起头，远处的姜善明已经转过身子，在风雪中趔趄的走回。
出了杭城，天空上又飘起了洋洋洒洒的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