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华绝代世无双（十）

秋紫玉躲在门洞里，悄悄探出头来观察寨墙上的情况，看见墙上的川军正眼巴巴地看着寨外战场上的惨烈拼杀，不敢打开寨门前去支援，似乎早就忘了门洞里还藏着三名农民军将领，于是冷不防一转身，将身子一纵就上了寨墙，然后趁寨墙上的川军惊愕之际，挥刀就砍。他那把宝刀削铁如泥，川军将士如何抵挡得住？

寨墙只有一丈八尺高矮，很多大将都能一纵身就能跳上去的，所以张献忠、艾能奇随后也跳了上去。三人武艺高强，杀得川军抱头鼠窜。

张献忠和秋紫玉继续追杀川军，艾能奇跑下去杀散守门士兵，打开寨门，然后又骑马返身杀回来。另外两匹战马也跑进来寻找自己的主人。

艾能奇自从身中毒箭后，就再也没有使用铁锤和八卦锤，因为那种兵器太惹眼，明军将士一看就知道他是力大无穷的艾能奇，攻城夺池的时候，明军最怕他用铁锤砸女儿墙，于是只要他一出现在城下，就赶紧把弓箭、火铳对准他猛射。他扔铁锤砸城垛的距离总不能超过弓箭的射程，所以他的铁锤反而容易招来祸事，于是就改用长矛加鬼头大刀了。不过艾能奇此时使用鬼头大刀，仍然显得威风凛凛，所向无敌。

张献忠、秋紫玉却只在寨墙上来回奔跑杀敌，以掩护农民军的骑兵入寨。寨外战场上的马元利看见寨门已被打开，立刻就率领本部人马杀了进来。寨内川军全是步兵，而且好多都是新招来的，没经过严格训练和实战锻炼，见了这种阵势，都只顾各自逃命。农民军骑兵轻易地就将他们杀散了。

秦良玉一路上很担心张令会忍不住要出寨厮杀，那样很容易中张献忠的诡计，就率领数百标营亲兵来到前队，偕同三千精骑先行一步，飞奔竹菌坪而去。

在离竹菌坪大约五里远的地方，忽有溃兵奔来向秦良玉禀报竹菌坪失守，张令阵亡的情况，秦良玉大惊失色，立刻命令人马原地停步，整队待命，准备迎战。她带着几个亲兵和几员亲将，登上高岗立马瞭望，只见竹菌坪方向黑压压的溃兵向这边溃逃。有的径直奔来，有的被张献忠追杀，四散乱窜。她明白张献忠必然会乘胜前进，以锐不可当之势向她的人马杀来。眼下最好的办法是原地布阵，迎击敌军，争取时间让后军占据险要地方，树立营寨凭险死守，扎牢根基，再图反攻。如果下令后撤，她的人马在张献忠骑兵的追赶下，很容易惊慌溃逃，不可收拾。想到这里，她立刻从高岗驰下，就地摆开阵势，同时向后队传下十万火急将令，命他们迅速据险下寨，做好迎战准备。

秦良玉虽是川中名将，面对眼下情况，内心也十分惊惧。他的人马虽多，但绝大部分是步兵，步兵中的老兵和新兵又占多数。老兵虽然作战经验丰富，但体力不支，日夜兼程跑了几天路程，一停下来就坐在地上喘个不停。新兵都是临时招集起来的。没有经过严格训练。有的还从来没上过战场，一提到打仗，心里就发慌。她的人马虽有三万，其实真正训练有素，很能打仗的只有三千。

还有一点是秦良玉没有想到的，自从明军在土地岭遭受惨败，和湖广大将汪云凤、潘之凤阵亡之后，将士们对张献忠非常害怕。现在四川名将张令居然阵亡，一万精骑被杀得溃不成军，这些石柱兵更是闻风丧胆。张献忠在他们的心目中更是三头六臂的神人。尽管秦良玉下了严令，“接仗后有后退一步者斩”！又反复强调“守此处即是守家”，大家还是心中恐慌。

从竹菌坪逃出来的溃兵越来越多。尽管后边追杀的只有两三百骑兵，而这大约两千左右的溃兵却沿路丢弃兵器，不敢回头抵抗。

秦良玉斩了几个逃在最前面的明军士兵，仍然制止不住张令残部的继续溃逃，她只得派出一队弓弩手向追赶的农民军骑兵猛射。农民军骑兵有几人中箭后从马上摔下来，但后面的并没停止追击，而且也一边纵马飞奔，一边放箭，射得秦良玉的弓箭手不断倒地身亡。很快，秋紫玉率领的大队骑兵也赶来了，溃兵们更加如鸟惊兽骇，狂奔乱窜，无法阻止。并且冲得石柱兵阵脚大乱。在农民军骑兵猛力追杀下，石柱兵也是立即四散奔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