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越境而胜之

刘宗敏等大将追赶明军和乡勇来到白河城下，明军早已逃到城里关闭了城门。他们万般无奈，只好在城下破口大骂，以发泄心中的愤怒。因为他们一千二百多骑兵过河，竟然被射死了二百多人，河水被鲜血染得飞红，他们怎么能不气愤？

但是气愤归气愤，城墙那么高，他们怎么上得去？而且明军、乡勇不断地往下射箭，他们还只能远远地站着骂。

贺人龙眼见他近两千人马对付刘芳亮两百骑兵，刘芳亮背后是一条大河，无路可逃，无论有什么意外发生，这两百人是逃不出全部被杀的命运，这正好报了刚才遭受伏击，牺牲近三百人马的仇恨，所以他高兴得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立即大声命令：“杀！”

“杀……”一片喊杀声惊天动地。

可谁知刘芳亮也早有准备，就在贺人龙举刀指挥冲杀的时候，他一箭射去，正中贺人龙的手腕，痛得贺人龙龇牙咧嘴，伏在马鞍上左手抓住右手不停地呻吟。不过他的部下并没有因为他的负伤而停下来，而是听到命令立刻就冲杀过去，要以多欺少，将刘芳亮的人马斩尽杀绝。

刘芳亮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将，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不用奇计难以支撑多久。他命令站在后排的士兵都拈弓搭箭，弓腰躲在前排骑兵的背后，只等敌人发起进攻，立刻射箭，消灭敌人。他这一招很灵，冲在前面的明军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坠落马下，其余的见势不妙，迅速返回。

贺人龙刚才追到这里的时候，见刘芳亮已经排好了阵势，便停下来，双方保持一箭之地的距离，现在他们前来进攻的人马被射回去以后，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双方继续对峙着。

贺人龙又气又急，忍痛发出命令道：“射箭呀，你们都愣着干啥？”

明军于是纷纷把箭射向农民军，但是距离较远，到了农民军面前，大多数的箭都已是强弩之末，被农民军轻易地就用刀剑拨打坠地，然后被他们捡起收集起来。

贺人龙更加气愤，又大声命令道：“四面围攻嘛！”

经他这么一提醒，两千明军立即分散开去，准备四面包围农民军。

刘芳亮见状，立即命令部下后退到水边码头。他想，三面临敌总比被四面包围要好一点。于是开始有条不紊地撤退。他的人马刚刚在码头岸边列好阵势，明军在几员偏将的指挥下从三面攻上来了。

农民军虽然处境危险，但是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毫不畏惧，拼杀良久，双方互有伤亡。就在这时，几支渡船撑过来了。因为没有命令，农民军谁也不去考虑登船逃命的事情。直到对岸李自成大喊：“刘将军登船！”小将马世耀和李弥昌也说：“刘将军快走，这里有我们！”刘芳亮这才率领一部分人先把战马赶下河去，然后才登上木船。

几只船刚刚撑离岸边一丈多远，岸上剩下的人马突然都一转身跃入水中。明军一见农民军竟然有这种脱身的办法，一时都傻了眼。但是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取下弓箭就往河水里的骑兵展开射击。不过船上的农民军也早有准备，一上船他们也就拿出了弓箭，只等机会一到，来个先发制人。就这样，双方一瞬间就陷入了弓箭大战。一时间羽箭横飞，一来一往，互有伤亡。开始那一刻，农民军先发制人，占了点便宜，接下来明军人多弓多，很快就占据了绝对优势。等到渡船撑到岸边，刘芳亮手下两百多人，差点损失了一半。明军方面的损失也少不了多少。

因为白河县城城墙高厚，李自成人马刚刚损失了三百多人，受了重创，难免士气低落，又加之没有做攻城的充分准备，拖延久了，会有更多的明军赶来追剿，所以他们只得绕道而行，争取早日到达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