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人生如戏

刘国能要留几个活口，以便劝其投降，从他们口中了解玛瑙山的情况。于是就扯开嗓子喊道：“快投降吧！凡是弃暗投明的，每人赏银一百两。有官职的加升三级。以后立功的还能再升！”

牛景春也一边拼杀，一边鼓舞士气：“我们的援军很快就会赶到。这帮龟孙子也将一个都跑不掉。即使我们全部战死了，也是光荣的。张大帅会替我们报仇。兄弟们，我们决不投降！投降给官军当孙子的人，决没有好下场！”

刘国能听了这番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立刻命令挠钩手上前协同作战。牛景春等人虽然骁勇，却顾得了上，顾不了下。在和敌人拼杀中，一个不小心，被敌人的挠钩钩住脚颈，扯倒在地，最终被人按住给捆绑起来。

十几个没死的士兵和全部牲口、粮食，都被押送到刘国能的驻地。

刘国能亲自审问牛景春。无论他怎样许以高官厚禄，或是严刑拷打，牛景春都一句不答，只是望着刘国能破口大骂。骂他是无耻叛贼，不得好死。刘国能毫无办法，只好命令手下将牛景春杀了，然后继续审问别人。

其中有一个士兵叫黄承敏，原是从明军中俘虏过来的，经过刘国能的一番“开导”，终于说出了玛瑙山的防守情形，守寨门的人数和头目姓名，以及打粮小队在夜间叫寨门规定的暗号。

左良玉虽然害怕和张献忠的人马交战，但迫于杨嗣昌的压力，为了保住“平贼将军”印，听了刘国能的计策，便暗暗将大军向玛瑙山附近移动，而在平利县城虚设一个镇台行辕的空架子，派少数人整天进进出出以掩人耳目。刘国能从黄承敏口中获得重要情报后，率领一支队伍悄悄来到玛瑙山附近潜伏下来，然后就去向左良玉汇报战果，制定下一步行动方案去了。

刘国能将他截获了张献忠的一支打粮小分队，得到的情报向左良玉汇报之后，又献了一个攻破玛瑙山的计策。左良玉心中大喜，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刘国能的肩膀上一拍，大声说：

“刘将军，你立大功的日子到了。但是张献忠十分狡猾，你要处处小心谨慎。万一献贼已有防备，我们也必须有进无退，苦战破敌。这次若能成功，朝廷定有重赏。我们做将军的，宁可战死疆场，不可死于国法。”

刘国能当然能听出最后一句话的分量，连忙发誓似的说：“请大人放心，倘若献贼已有防备，国能纵然粉身碎骨，决不后退一步。”

农历二月的一天深夜，玛瑙山一带和往常一样，沉浸在一种静宓之中。除了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再也听不见别的什么声音。寨门口也是这样，除了少数几个值夜的士兵，多数将士都在酣睡。

玛瑙山山势并不算高，只是四周非常险峻。山脊上田畴、房屋很不少。张献忠的三千人马，及三百女兵和老营的各种工匠、伙夫、马夫、文案人员就驻扎在这里。其余数万人马由几名大将率领，分开驻扎在周围三十里左右的几个场镇上，以便有事时相互策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