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首新词压群芳

张献忠既担心后面的官军很快就会追上来，又担心前面的官军不能被立刻击溃或消灭，使自己处于进退失据的绝境，心里非常着急，就和马元利并马疾驰，要到前面去看个究竟。

卢象升刚刚得到擢升，总理直隶、河南、山东湖广军务。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下决心要灭掉张献忠，不停地给各省下达命令。张国维接到卢象升的檄令，要他赶往狮儿岭，阻止张献忠进入大别山腹地。他只得率领一万五千人马，日夜兼程赶往那里。

狮儿岭实际上只是一道土冈。像一尊狮子横卧在大河边。顶部平坦，大路横穿而过。并无险隘可以据守。当张国维得知张献忠在五十里外正向这边全速前进，也只得采取简单的防御措施：用树木在阵前垒起一道屏障，让敌方不能顺利通过。只要能坚持一个时辰，卢象升的人马赶到，张献忠就会束手就擒。

狮儿岭上农户多，树木少。张国维便命令士兵到后山砍树，连枝带叶拖回来架设御敌屏障。因要连枝带叶往回拖，士兵们砍的树木都只有胳膊粗细。费了一个多时辰，才勉强架起一道并不起多大作用的屏障。

就在这时，农民军的人马赶到了。农民军作战很有经验，还在老远就抛出飞爪，勾住树木。那飞爪上系有很长的绳索，是他们爬城墙时用的，现在竟然派上了用场。士兵抓住绳索的一端，很轻松的就将树木拖开了。

孙可望还嫌士兵们的动作不够快，纵马上前，用丈八蛇矛不断挑起树木抛向半空，坠落一边。官军士兵一看他那种气势，吓得转身就逃。

张国维和杨世恩急忙督战：“快放箭！后退者斩！”

一瞬间，箭矢像飞蝗一般朝孙可望飞来。孙可望把那杆长矛舞得让人眼花缭乱，那些箭矢也因此而纷纷坠地。就在这当儿，孙可望周围的树木全被农民军士兵用系着长绳子的飞爪给勾着拖走了。箭雨稍稀，孙可望又纵马上前与官军厮杀起来。后面的骑兵也如潮水般卷过去。两军顷刻间就杀得天昏地暗。

官军中两名参将一起前来截杀孙可望。孙可望奋起神威，用丈八蛇矛只一戳，矛尖就戳进了一名参将的身子里去了，然后将那名参将挑起来砸向另一名参将。另一名参将差点儿被撞下马去。吓得他拨转马头就逃。

刘文秀和李定国也一齐飞马杀到，官军中无人能敌，纷纷逃窜。张国维和杨世恩见败局已定，无可挽回，在一群亲兵亲将的保护下赶紧逃命。

张献忠和马元利赶到时，官军已经开始溃逃。孙可望、刘文秀、李定国正挥军乘胜追杀。顷刻间，官军土崩瓦解，一败涂地。留下遍地尸体，逃得无踪无影。二人一见，喜上眉梢。立即派人回头去通知白文选不可恋战，迅速退兵。赶来与大军会合。

卢象升担心张国维和杨世恩挡不住张献忠的三万铁骑，大火还没有完全熄灭，他就下令进攻。殊不知那堆成山岭一般的树木燃烧后留下的木炭还燃得正旺。大块的还冒着青烟，和灰烬混合在一起，足有三尺多厚。战马跳进去后，四蹄被烧得撕心裂肺般疼痛难忍，立即回头狂奔，把后面不少步兵撞翻在地，那道树木燃烧后形成的炭火防线足有好几丈宽，一时无法清除。官军将士束手无策，只好干瞪眼，后悔刚才不该点火。

张献忠摆脱卢象升的追击后，并没有进入英霍山区的大山里隐蔽休整，而是日夜兼程赶到河南去与罗汝才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