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我强，而是你太弱

就在大厅里气氛骤然紧张起来时，谁料高迎祥微笑着说：“谁的主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认为可行否，能否和我们一起去陕西？”

吉珪担心罗汝才答应随高迎祥去陕西，急忙说：“要想经营一块立足之地，鄙人以为经营关中不如经营河南。河南据全国腹心，四通八达，控扼南北，人口众多，土地肥沃，宜于农桑。若得百姓拥戴，便可兵强粮足。立足河南就可以置明朝于死地。为什么一定要去经营关中呢？”

李自成说：“河南古称四战之地，就地理形势的险峻而言，不如陕西。目前我们的力量不足以与官军抗衡，只能凭险而守。不然，我们永远都只能流动作战，东西驰骋，破城不守，取粮于敌，将士很难有较长时间休整。再说，我们的大小将领都是陕西人，对陕西特别熟悉，乡土感情特别浓厚，都想回到陕西。”

吉珪淡然一笑：“自古作战，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地理是死的，古今不变。人事是活的，时有不同。攻守胜败，重在人事。北宋建国，削平群雄。统一江南、楚、蜀，远及岭表。何尝不是以河南为根本？”

吉珪，字子玉，山西举人，原是仕途蹭蹬，为人幕僚。在家乡和人家争夺田产，有理输了官司，落得背井离乡，以给人测字算命维持生计的下场。后经友人介绍认识了罗汝才。罗汝才的一番谈吐打动了他，便隐然对罗汝才以帝王相期，死心相从。

罗汝才也很赏识吉珪的才智，优礼相待，留在身边做军师，言听计从。现在见他和李自成要争辩个谁输谁赢，这样下去一定会伤了和气，于是说：“你们都不要争了。我看这样吧，按荥阳大会的决定，老回回和九条龙的任务是往来策应，他们的人马就驻扎在睢县，离此不远。高兄你们去陕西要经过那里。就让他俩随你们去吧。这样一来，去陕西的人马就占了十三家七十二营人马的一半。我们留在河南，实际上也是在支援你们。使官军不能把全部兵力集中到陕西去，你们的压力也就轻了。你们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不知高兄意下如何？”

高迎祥点头说：“如此甚好。”

罗汝才又把目光移向李自成，问：“自成还有什么意见吗？”

李自成想，罗汝才不去，老回回和九条龙也未必肯去，心中很有些不乐，但他不肯把他的不满情绪流露出来，也不正面回答罗汝才的问话，只嘿嘿笑道：

“你是不是新近弄到了许多美女，不愿意再东西驰骋受那份辛苦了？”

罗汝才脸色一沉，随即嘻嘻笑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李闯将。难怪高闯王对你言听计从！”

高迎祥对他俩的对话很不满，瞪了李自成一眼：“你怎么能对罗兄如此说话？”

李自成又是嘿嘿一笑：“我俩到底谁是兄，谁是弟，还不清楚呢。请问罗将军贵庚多少？”

罗汝才早已知道李自成的出生年月，于是故意把自己的年龄多报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