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老人有故事

秋紫玉和艾能奇竭尽全力死守着城楼上的一席之地。正因为有他俩守在那儿，城下的唯一通道才一直畅通无阻。到张进嘉和刘文秀登上城墙的时候，他俩已经杀死了三名太监，一名参将，两名千总。因为城墙上地势狭窄，兵将再多也发挥不了作用，士兵基本上只是站在军官背后喊喊口号，助个威而已。

不过明军方面被派来争夺城楼的将领都是强悍的高手，极难对付。尽管张进嘉和刘文秀已经登上了城楼，四个人要想合兵一处，一时半刻还是很难做到。

在两军交战杀得难分难解的时候，曹云召觉得第一要务还是先夺回城楼和城门。只要城楼和城门掌控在自己手里，仍然有一线希望。就在这时他又想起了之前早已决定而未来得及实施的一个办法，就是把老百姓家的干柴集中起来，搬到城楼上去，危急时刻让城门口变成一片火海，用以阻止张献忠的后续部队进城。

曹云召见城门口和城楼上己方的力量还占有一定的优势，于是就亲自去部署搬运干柴，准备火球的事情去了。

张献忠的人马虽然数倍于凤阳的守军，但他们不可能一下子全都开进城内去，所以城内的战斗几乎一直是势均力敌。明军死伤惨重，农民军损失也不小。甚至在骑兵不能发挥作用的情况下，农民军的死亡人数上升得还要快些。但是农民军源源不断地冲进城来，双方的力量很快就发生了变化。明军开始节节败退，城门和城楼完全被农民军掌控在手中。

四百名明军士兵到老百姓家里强行征集到的干柴确实不少，但是此时要送往城门口却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大街小巷，以及房顶上，到处都在厮杀，他们抱着干柴根本寸步难行，而且那些农民军将士知道他们是干什么去的，哪里允许他们通过？好多人一出现在农民军面前就丢了性命。

到了太阳偏西的时候，四座城门就只剩下东门还有明军在做垂死的挣扎。

曹云召眼看大势已去，本想割喉自杀，但他转念一想，这次凤阳失守完全是杨一鹏违抗朝廷命令，拒不驰援所致。杨一鹏六万兵马有一半是骑兵，三百里路两天完全可以赶到，他却三天了都不见影子。张献忠只有四万人马，其中三万是骑兵。如果杨一鹏能及时赶到，明军的力量强于农民军，自己这边还占着城高墙厚的地利，何至于有今天的严重后果？自己虽然也有疏忽的地方，但不应该负主要责任。如果城楼上的人听了自己的呼叫，果断地拉起吊桥，关上城门，不断地使用檑木礌石，最多是自己及亲兵丧生。这件事可以说自己没有任何责任。如果就这样死了，那就太便宜杨一鹏了。他于是决定活下来，到崇祯皇帝那儿去理论。

曹云召下决心要冲出去，便召集几员部将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并做了一番布置，天快黑的时候，突然打开东华门，率两千余人向外猛冲。

马元利早就料到曹文钊会从东华门突围，不过他也毫无办法。东华门外无险可守，精锐部队和得力将领都安排到西华门去了。后来又都进了城。因为包围圈太大，力量分散，东华门的防守力量相当薄弱，谁又能挡得住曹云召这样的猛将？经他那么狠命一冲，就给冲破了防线，让他的大部分人马都给逃脱了，大将李定国赶到时，只截杀得最后出城的几百步兵。

张献忠拿下凤阳城的第二天中午，高迎祥和部将李自成等才率领人马赶到凤阳府。张献忠把他们迎入城内，安排酒宴款待。

高迎祥和张献忠都是十三家中一家的首领。尽管高迎祥比张献忠大十四岁，两人的地位却是相等的。两人的性格都十分豪爽，所以很合得来。他俩单独坐在一桌，由各自的军师或亲信将领相陪。

李自成则和马元利、孙可望等大将坐在一起饮酒。自河南荥阳大会以来，各路农民军作战都很顺利。饮宴之间，大家谈论着东征以来克州破县的话题，大厅里气氛非常热烈。

张献忠和高迎祥谈了一阵子东征以来攻城夺池的畅快，张献忠说：“闯王。你那位侄婿平时不多言多语，胸中却不乏韬略。荥阳大会上，他提出的分兵定向的战略方针非同一般。不然，我们哪有这么好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