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不是对，错不是错

守门的一群兵丁见小头目盘问张进嘉，也都端起手中的长矛围过来助威。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张进嘉瞪起一双眼睛，操起四川话怒吼道：“老子是几营的用得着你管？老子现在就是营官大人！杀的人你怕数都数不清。你还敢不要老子进去？”

跟在张进嘉身后的一群农民军士兵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原来的营官大人战死了。这是姜总镇新任命的营官张将爷。”

守门小头目立刻改变态度，讨好地说：“对不起张将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你老人家辛苦了，快进去休息。”

进了寨门，秋紫玉和张进嘉各带一批农民军士兵到各条大街闲逛，以便熟悉里面的情况。最后他们找了一家最大的饭馆休息吃饭。

他们一共六十二人，把偌大一个店堂挤得满满的。为了消磨时间，他们故意斯斯文文地吃，斯斯文文地喝。来了几起乡勇想进店吃喝，见里面挤得满满的，在门口望了望便转身出去了。但后来一个营官带了几个亲兵进来就不肯走。

营官四处看了看，便大声说：“你们吃饱了喝足了的，就把座位给让出来！老子从昨晚半夜到现在还只吃了几口干粮，.......................喝了几口山沟里的水呢！”

几个亲兵也嚷起来：“你们吃快点行不行？”

张进嘉说：“我们不也是一样的吗？又饿又累，谁不想多坐会儿？吃得太快噎住了咋办？”

营官说：“都互相体谅一下。吃饱了喝足了的到外面找地方休息。外面还有许多弟兄没地方吃喝，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呢。”

张进嘉故意抹了一下嘴巴，说：“既然他们都找不到地方坐，我们出去又到哪里去休息？讨口子占石岩，也讲个先来后到嘛！凭啥我们就不能在这里多坐会儿？”

好几个农民军士兵附和着说：“就是呢。讨口子占石岩先来后到。我们偏就不让！”

营官看出这些人是故意斯斯文文地吃喝，想占着地方多坐一会儿，根本没有让座位的打算，就走到一个小个子农民军士兵面前，吼道：“你吃饭像他妈个千金小姐似的，是不是要数一数碗里的米有多少粒？你这哪像他妈个当兵的！成心想气老子是不是？”

农民军士兵就是不想让乡勇惨杂进来，以免言谈之间露出破绽，才霸着座位不肯离开。没想到这位营官竟然仗势欺人，硬要拉小个子农民军离座，而且出言不逊。小个子农民军士兵两手紧紧抓住桌沿就是不放。

乡勇营官拉不动农民军士兵，索性就给了他一耳光，然后又拔出刀来架在士兵的脖子上，厉声问：“你让还是不让？”

张进嘉正要站起来交涉，其他的农民军士兵早已看不下去了，也都纷纷拔出刀来吼道：“老子就看你敢动他一根毫毛！”

这些农民军士兵一时激愤，忘了使用四川话，或者有的人四川话说得很不标准，一下子就露了馅。

营官突然明白了一切，把刀收回，怪腔怪调说：“哦！原来是这样！你们倒挺顾帮的。好。好。算我惹不起你们。我们走。我们走！”

营官向亲兵们一挤眼，一努嘴，就要离开，这倒把农民军士兵们给难住了：是将他们杀掉，还是放他们走？一时拿不定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