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灰衣人
半小时前。
城隍庙偏殿后面。
当当慢慢朝林中深处走去。
她刚刚去了卫生间，结果排队的比偏殿的人还多。
这种事就是这样，越着急越忍不住。
她准备找个僻静处解决一下。
对一个姑娘来说，虽然做法欠体面，但也总好过当众尿裤子。
选好了地点，她作势解腰带。
树丛中忽然站起一个灰衣人。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把当当惊得尿意全无，蹲在草丛中一动也不敢动，只盼着这个人赶紧离开。
她从另一侧进的林子，没发现前面树丛藏着人，灰衣人也没注意到蹑手蹑脚做了贼一样的当当。
灰衣人把一具弩箭平端在手中。
当当所处的位置，看不到外面。
她心里很纳闷：这个人在做什么？
此时，齐越在树林的另一侧，两方面彼此看不到对方。
眼见荣奉中箭倒地，齐越随即离开现场。
对他来说，自身安全最重要。
捎带手除掉荣奉当然最好，除不掉也没那么要紧，有那位三姨太“帮忙”，这种机会肯定不会少。
灰衣人扔掉弩箭，快步朝相反方向跑去。
当当也紧忙返回了偏殿，听到荣奉大声呼救和三姨太的尖叫声，她就已经多少猜到了，这很可能是一起刺杀事件。
“回来的刚还，快轮到咱们了。”
赵玉茹欣喜的说。
当当低声说：“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怎么了？”
“出去说。”
两人从偏殿出来。
当当简单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有大人物在庙里遇刺，所有人都有嫌疑。
这要是被带回去调查，很难说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
尽早离开，避免惹祸上身，是最为明智的选择。
从偏殿到到庙门，步行需要十五分钟左右。
灰衣人帽檐压的极低，以正常速度朝门口走，这种时候必须镇定，若是表现出慌慌张张的样子，有可能会被当场拿下。
再过几天，康德皇帝即将来滨江巡视。
为了迎接这一“盛况”，滨江所有警务人员全天候上街执勤。
谁也不敢保证，香客中间有没有便衣警察。
荣奉手下一名吴姓护卫追了出来，拎着枪四处看了看，厉声喝道：“所有人待在原地，不要动！”
一个中年妇女愣愣的问：“你是干啥的？”
吴护卫看了她一眼：“警察！”
妇女嘟囔着说：“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吴护卫喝道：“庙里发生命案，我要登记身份！都把证件拿出来！”
灰衣人忽然发足狂奔，朝近在咫尺的庙门跑去。
“站住！”
吴护卫立刻追了上去。
灰衣人出了庙门，毫不停顿打算横穿马路。
此时，齐越刚刚打开车门。
吴护卫扣动了扳机。
另外三个护卫守着荣奉，只有他一个人追出来，若是让凶手逃出城隍庙，怕是再也没机会抓到人了。
双方距离很近，吴护卫枪法也不赖，子弹射中了灰衣人的肋部。
灰衣人踉跄着险些摔倒，他猛然回身一扬手，一个黑黢黢的圆形物体落在地上，嘶嘶冒着白烟。
吴护卫吓了一跳，赶忙就地卧倒。
他以为是手雷之类的爆炸物。
附近人群一哄而散。
白烟越来越浓，却始终没有发生爆炸。
吴护卫立刻明白了，这是一颗烟雾弹。
一阵风吹来，烟雾随之变淡。
除了地上的一滩血迹，灰衣人已经踪影不见。
齐越在车里看的真切，借着烟雾弹的掩护，灰衣人上了停在路边的一辆改装的厢式警用车，警车随即疾驰而去。
趁着混乱，当当和赵玉茹顺利离开城隍庙。
十几分钟后，大批警察赶到现场。
……
两天后。
特务科会议室。
上午九点钟，每周一的例会接近尾声。
“韦焕章省zhang连夜召开会议，并发表了重要讲话，要求滨江市各部门积极行动起来，落实安全警卫工作，确保皇帝陛下滨江之行的顺利进行。从今夜零时起，滨江市实施全面戒严，特务科上下，除文职人员外，全员上街巡视，如发现形迹可疑者，不问情由，先行拘捕！好了，要说的基本就这么多，散会吧，哦，刘队长留一下。”
高克俭合上了手边的会议纪要。
等众人出了会议室。
高克俭问：“荣奉的情况怎么样了？”
刘文龙说：“不太乐观，听说还要进行二次手术。”
“二次手术？不是说，没射中要害吗？”
“刺客在弩箭上涂了毒药，伤口发生了感染，所以……”
“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院方面说，即便手术成功，至少也要静养半年以上。”
“就是说，至少在半年时间，安**群龙无首了……”
高克俭显得忧心忡忡。
刘文龙说：“换一个主将不就完了吗？”
高克俭说：“不是说换就能换的，安**以满蒙裔为主，荣奉军功卓著，加上和部下同宗同族，这么多年来，树立了一定的威望，突然换一个主将，恐怕难以服众，短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刘文龙说：“我估摸着，日本人应该会有安排。”
高克俭默然片刻，又问：“查到线索了吗？”
刘文龙说：“现场发现了两具弩箭，据此推断，刺客一共有两个人，这种弩箭到处都有的卖，城隍庙附近就有两家，问过了老板，都说最近没出售过弩箭，还有就是，灰衣人使用的烟雾弹，外观十分粗糙，燃烧时间很短，经过确认，应该是抗联使用的自制武器。”
高克俭点了点头：“去年春天，在三江地区，关东军开展的大讨伐作战中，安**一次性处决四百多抗匪俘虏，所以，抗匪恨荣奉，胜过恨日本人，他们早就想置荣奉于死地！”
“荣奉也是大意了……”
“刺客中了一枪，现场找到弹头了吗？”
“没有。”
“刺客伤势严重吗？”
“流了好多的血，应该很严重。”
“没能形成穿透伤，子弹还留在身体里……刘队长，最近几天，滨江所有能做外科手术的诊所，都要派人密切监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