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传与外人
“嗯？”
“啊？”
“……”
少年天子和乔婉儿两个人在那一瞬间都有些茫然。
这家伙，居然会这样夸一个素不相识之人？
苏定有些心虚的抬起头来，扫了一眼二人。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今天才说？”乔恒猛地拍击龙案，怒气汹涌。
“陛下！”
“那日陛下训斥草民，草民诚惶诚恐，一时之间失了分寸。”
“也就将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听闻近日，陛下一直在寻此间少年，故特来告知。”
苏定却是目不生畏，站在那里，拱手道。
少年天子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你还诚惶诚恐？你还失了分寸？
“那白衣少年，可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不过，此时此刻的少年天子已经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口询问着说道。
苏定摇了摇头：“这个倒是没怎么注意。”
“你！”
少年天子狠狠的拍了一下龙案，眸子之中带着几分怒芒。
不过，却也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心中暗道，这个苏定，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是让自己失态。
“苏定，这些事情，你就莫要操心了。我会让如意馆的宋世月去寻你，到时候你口述，让他将那少年的模样绘制下来。”
“是！”
苏定点头应了下来，同时心思百转。
“陛下，草民还有一件事情禀告……”
苏定沉吟了片刻，再次开口道。
“何事？”
这一下，少年天子也好奇起来。
“还请陛下，屏退左右！”苏定故作神秘。
“放肆！”
这个时候，魏忠上前一步，正要说话。
却是被乔恒给拦了下来：“你先下去吧，朕倒是想要看看，他苏定，有什么好说的！”
“可……”
魏忠有些为难，不过，看着乔恒的面色。
“遵旨！”
魏忠离开之后，苏定对着乔虎臣拼命的眨巴眼睛。
“妹妹，咱们也出去，大哥和苏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谈。”乔虎臣硬着头皮说道。
“好兄弟！”
苏定在心中暗暗的道了一声。
“我不去！”
乔婉儿噘着嘴。
不过，紧接着，乔婉儿看到乔恒，苏定，乔虎臣三个人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自己。
当下也有几分心虚：“出去就出去，皇帝哥哥，等等我有话要对你说，你可记住了。”
一句话，让苏定顿时脑袋充血。
两人出去之后。
少年天子反倒是很轻松的坐在原处，声音平淡道：“说吧，有什么事情。”
“启禀陛下！”
苏定沉吟片刻：“前几日，在这勤政殿中，您服下了一枚丹药。这丹药之事，本身就玄而又玄，而您又正值当年，意气风发，何必要将精力放在这虚无缥缈的丹药之上？”
说到这里。
少年天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
“苏定，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定满不在乎道：“当然知道，陛下，咱说句实在话，我是拿您当朋友，所以才会提醒一句。”
“要是换了旁人，我才懒得去管呢！”
虽然看上去轻松写意。
不过，眼睛却是死死地盯着乔恒。
今天，自己的小命不会真的交代在这个地方了吧？这乔恒是个好皇帝，这几年做的事情来看，他是确实想要为大庆的百姓做一些事情的。
所以苏定才会有些惋惜。
丹药之途，毕竟是毫无依据的，甚至里面还有很多有毒的金属。
从古至今，因为这个而死的不在其数。
他之所以敢说，其实也是吃定了，眼前的天子，毕竟也是少年。能够听得进去，他对这个，应该也没有迫切的需要。
最重要的，高处不胜寒！
三年的时间，他身边的朋友，怕是早就已经没有了。
即便是至亲，也会逐渐的疏远他。
“放肆！”
少年天子：“你可知，你的这番话，朕就是杀了你都不为过？”
“那陛下，您就杀吧！”
苏定混不吝道：“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的道理，草民还是明白的。”
“咳咳……”
乔恒剧烈的咳嗽了两声，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面色一片潮红，过了有片刻，才算是回缓过来。
“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
乔恒苦笑了一声：“你倒是忠心，比朝中的那些老臣，不知道好到什么地方了。”
此时此刻，苏定额头上，冷汗已经涔涔。
眼前的难关，算是过去了。
“陛下，您就是太累了。每日里勤政，可人力终究是有穷尽，做人做事要劳逸结合！”苏定补充着说道。
乔恒看了一眼面前的苏定。
隐约觉得，这苏定也不是那么的废物。
若是好好的培养一下，或许未来也能够成为一个不错的驸马。
看来，自己父亲的眼光，也还是不错的。
毕竟是少年，也还没有定性。
“你呀，以后莫要胡闹。老老实实的在崇文馆中学习，只要不是惹出天大的祸事，朕都可以不予追究！”乔恒叹了一声：“正如你所言，朕能说得上话的朋友，太少了。”
登基三年，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原本能够说得上话的那些人，一个个的都开始敬他，畏他。
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原本的那些兄弟，小时候也都是无话不谈，可现如今，也都有了自己的心事。
许是长大了。
也许是……
“那咱们可说定了！”这个时候的苏定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光亮：“陛下，咱们以后可就是朋友了，不管我办了什么混事儿，您可都不能介意！”
“好小子！”
乔恒顿时气笑：“合着在这儿等着朕呢。成，朕就应允你了！”
不知为何，和苏定聊了几句之后，他还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心气儿顺畅不少。
“谢陛下！”
“丹药之事，你莫要多管，也莫要多问，咽到心里，止于腹中。不可传与外人，可懂？”乔恒此时，神色严肃道。
“是！”
苏定虽心生疑惑，不过却也还是答应下来。
这皇帝，却也不像是那种会沉迷丹药之人，其中许是有什么隐情吧？
“回崇文馆吧，日后莫要胡闹了！”
乔恒摆了摆手。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争执的声音。
哐当一下，勤政殿的大门被推开。
“皇帝哥哥，这苏定今日在崇文馆，作了一首极好的诗，我给您拿过来了……”
不等乔虎臣阻拦，乔婉儿手中举着一张纸，得意洋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