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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0.他走过历史,又见证神话(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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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从猎户开始正文卷250.他走过历史,又见证神话“暴君总算去了,他将位置传给了姬勇。

  姬勇敦厚懦弱,哪里能担当的这乱世?”

  “没关系,只要圣旨一天还未公诸天下,便一天不曾落定,我们的人正在行动。太子曾说过一句愚蠢的话,这愚蠢的话会成为他的坟墓。”

  “我知道,姬勇曾说过想要海禁,想要将武者留在中土,说什么用来维护苍生,救济天下。

  想来他是只想着自己做一个圣君,却不为武者考虑。

  如此自私自利,又岂配做上帝王之位。”

  “殿下所言甚是,太子只此一句话,就可令天下武人离心。

  众人皆知,武者的未来乃是在东海。”

  “那么,先生以为如今孤该如何?”

  “殿下不若先让王妃邀来星王夫人,请她上门做客几日。”

  “李真.”

  英俊且裹着金色蟒服的二皇子有些迟疑,平心而论,他对中京郡主并无恶感,“孤不太想把她卷入其中。”

  “呵,殿下邀她,正是让星王夫人置身事外。

  待到王府,好吃好喝地侍奉着,待到外面大局定了,星王夫人还是星王夫人。”

  见到二皇子还犹豫,那文士忽地嚎啕大哭。

  二皇子姬贺愣了愣,问:“先生为何而哭?”

  那文士道:“我是哭,我们都快要死无葬身之地了,人快死了,还不能哭吗?”

  姬贺道:“何为死无葬身之地?”

  那文士道:“太子上位,殿下最好的结局便是被封个逍遥王爷,可以殿下的才华与心思,最终还是免不了毒酒一杯。

  便是太子敦厚,顾着兄弟情义,其他人呢?其他人又岂能再容殿下?

  如今我等,万事俱备,只等殿下号令。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殿下此时犹豫,那也是寒了所有人的心!”

  姬贺默然无言。

  那文士道:“星王夫人若是不先摘出此局,那我们没有半点胜算,只有抓着星王夫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们才能对付姬勇。”

  姬贺还是无言。

  那文士跺脚道:“殿下!来不及了!!”

  姬贺道:“等那暴君先死了再说,毕竟,他正在出手.他的状态早就很不对了,这一次下遗诏,便是要去做不知什么事。”

  他走到窗前,推窗。

  窗外一片黑暗。

  磅礴的大雪安安静静地落着,而远处的天边却见金光隐隐。

  宏伟的光柱宛如神罚从阴云间垂落。

  那光柱之上隐约还见许多灰色的阴翳,在如蝌蚪般游离。

  许多蝌蚪又成了枷锁,要封锁那光柱,但光柱却再度争开。

  在这拉锯中,光柱越来越弱。

  姬贺看着看着,唇角一窍,露出兴奋的笑。

  “暴君快死了。”

  他捏紧拳头,又急促道:“先生,我能感到他就快死了,快要死了。

  你快去准备。

  红奴,唤夫人来,让她赶紧来!”

  平日里,他那王妃和星王夫人私交甚好,今日当到了使用的时候了。

  他目光死死地瞪着那光柱,心中想着念着那个男人,然后恶狠狠地咆哮着。

  ‘死啊。’

  ‘死啊。’

  ‘怎么还不死?’

  ‘快点死啊!’

  无穷的阴翳念头缠绕上人皇那高入云端的虚影,曾在长眠江畔天下无敌的存在如今依然雄壮。

  但这一次的敌人却不是来自于外,而是他自己。

  他心中怀着强烈地斩去地府的念头。

  但当他付诸实施的那一刻,却有更多的念头涌了上来,似要制止他的这一行为。

  这些情绪有后悔,有懊恼,有对死亡的恐惧,有对结果的不确定。

  就好像是许许多多的人,同时在人皇耳边絮絮叨叨,窃窃私语。

  “你斩不去地府,你只是在加剧灾难!”

  “伱还有机会,你是人皇,你可以想到办法去延长寿元!”

  “你已是这片大地上最强的人,你一定会办法!”

  “他只是在利用你,你不该如此愚蠢的听信他的话!”

  “你该有自己的主见,你该去追求自己的长生!”

  “收手,快收手,一切还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不要毁了你自己,也不要毁了这个世界,力量不是这么用的!”

  “你错了!”

  “全错了!”

  “错了!错了,完全错了!!”

  这些念头在疯狂地阻止人皇。

  更恐怖的是,这些念头完全就是由人皇自己心底生出的,这些念头里的每一个都可以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谁不想活?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这片大地的天下第一?

  无数的“梯子”都给人皇摆好了,就等着他下来。

  可人皇未曾下梯,那一日龙脉崩碎、人皇制显。

  熠熠金光于山河间显现,可全皆汇于一人之身。

  既怀山河,那又岂能辜负山河?

  人皇狂笑着,将心头一切“喧嚣”压下。

  充斥伟力的一剑,似实若虚,明明往下斩去,但却只是穿过土壤。

  土壤仿是成了“透明”。

  而这一剑继续往下。

  大地未有动静,但那一团只有人皇能看到的巨大阴云却如卵壳被击,而显出裂痕。

  一剑问黄泉。

  黄泉,

  地府,

  门开!

  恐怖的阴气宛如开天辟地之时,顺着这一剑化作万万的黑蟒,尖锐地怪叫着缠上。

  “住手!”

  “快住手!”

  “你是在将这片大地毁灭!”

  “你什么都不懂!”

  人皇心中,那声音越发急促和慌张。

  偏离轨道的棋子,偏离计划的走向。

  一切,已经乱套了。

  “你你不想活了吗?”

  “你是这片大地上最强的!”

  “你明明有希望延续寿元!”

  “你明明可以做到!”

  人皇一言不发,只是挥剑,继续挥剑,充满自信和坚定的挥剑。

  他的每一剑都好似将无穷的山河斩下,那些金光和怒涌而上的阴气彻底撞上,好似两界兵甲在发动冲锋。

  而这一幕,在外人眼里也只是布满阴翳的金光,其他的却是半点都瞧不分明。

  姬贺死死地瞪着那金光,蟒袍都已湿透。

  但幸好,那金光并未持续多久,就已经淡了黯了,渐渐消失。

  姬贺狂喜,却又忐忑。

  而下一刹,他却看到那暗淡的地方骤如火山爆发,亿万点金芒好似碎花蝴蝶,往四面而去,重归山河,重归一切。

  但这一次的金芒却又有那么些不同,其色更金,更璀璨。

  姬贺看向身侧一人。

  那是位四品。

  这四品点了点头,瓮声道:“正和三十多年前一般无二,不,似是更胜一筹。”

  他想了想,再道:“那暴君,该是陨落了。”

  姬贺再无犹豫,急促道:“立刻去告知先生,该出手了!!”

  金光,散于山河。

  大雪落于人间。

  雪地里,一个形容枯槁的男子正仰倒在地上。

  男人明明今年才四十九岁,可却已苍老且满头白发,好似已经成了老者,一个面容丑陋的老者。

  可惜今夜没有星空,他只能看到无边的黑暗。

  他的力量没有了。

  他心中暗暗道:

  成功了吗?

  成功了吧?

  而这时,忽地,他感到有一道黑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这黑影到了他面前他才发觉。

  但他并不以为意。

  他已不是人皇,失去了力量的他,被人靠近自不会如何。

  李元弯下腰,将已不是人皇的老者背起,然后往西而去。

  寒风虽冷,但李元自身为火,若想掌控周边气温,那也不是困难之事。

  “我送你去墓地。”李元道。

  姬护有种错愕的惊喜,他不是惊喜于墓地,而是惊喜于死前还能见到父亲。

  可此时此刻的他已然无法说话,他被李元背着,明明背他的人看起来比他儿子都小,可这人却是他的父亲。

  李元快速往西。

  “护儿,坚持住,来得及的只要到了墓地,便会存在希望。

  等你再醒来,爹还有很多话要和你说。”

  姬护无法说话,他体内每一寸都在崩碎,可却有被李元柔和的力量辅助着,延长着,帮他吊着这一口气。

  他最大的力量只是让干瘪的唇角往两边稍稍翘上一翘。

  少年,背着老者,在雪地狂奔,拉出道道残影。

  时光长河好似被按下了“倒退键”,又一瞬间任性地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少年,背着男孩,在闹市里奔跑。

  但男孩却不如此时此刻的安静沉默,他在欢快地叫着,笑着,干净的瞳孔里倒映着明月府的繁华,倒映着桥侧扛冰糖葫芦靶子架的男人,倒映着糖果和玩具。

  他在喊着:“爹,那个,那个”

  他不知道那个是哪个,只能用手去指,又焦急地叫嚷,因为他能出府的机会不多,只有爹爹才能带着他跑出那儿。

  但四十多年前的男孩,如今却再无法发出半点声音。

  人头攒动的闹市,也变成了没有光明的冰天雪地。

  时光和回忆交叠在一处,老者和孩子交叠在一处,却唯有那个少年未曾变化。

  两行泪水从老者脸颊滑落,悄无声息地沾湿了李元肩上的衣裳。

  “来得及的。”

  “你自己也要坚持住。”

  “你是人皇,你有着别人没有的意志,你有着气吞天下的心,你能坚持住的。

  爹算过,最多半个月。

  半个月,爹就可以赶到神灵墓地,将你放进去。

  你还记得真炎煌么?

  真炎煌也躺在墓地里。

  等你们都醒了,你们就不是敌人了,而是亲人,哈哈哈哈.”

  “不要睡。”

  “现在没到睡的时候。”

  李元不停地说着话。

  老者唇角翘着,似在笑,泪水却止不住地流下。

  但他终究是人皇,他哪怕身如凌迟,躯体彻底崩溃,但却还有一丝精神在存着。

  李元的速度非常快,他宛如狂风穿过了已被永夜淹没的瀚州道,绵州道,又穿过了那本是用作阻拦蛮人、却又因永夜过境而彻底废弃的剑山关。

  他走在被冰雪封冻的城镇与森林之上,暗沉的冻土里隐约还能见到那些来不及逃跑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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